“膽小鬼,出來!”
一個十五歲上下的男孩在不遠處的拐角哈喝道。有三個男孩從那邊的長廊裡僵硬着身子走出來,走到石頭鋪成的地面上。
麥考伊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同時觀察着那邊的情況。
“快點呀,膽小鬼。”那個男孩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個男孩的肘部。
對面的男孩慢慢舒展開四肢,同時仔細目測着距離,捕捉着動手的時機。當那個罵他膽小鬼的男孩朝他迎面揮起拳頭時,他猶豫了一下。他覺察到另外兩個男孩正向他圍堵過來。
就在這時,他挺直身子一個拉伸像一個彈簧似的朝門口竄去,正好從欺負他的人頭頂跨過去。
另一個男孩不服氣,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那個男孩的上臂,然後用力一舉,把對方打得像面團似的不斷拉伸,然後拖着他的身體來了一個大轉彎,把他向第三個男孩甩過去。
但第三個男孩沒接住,兩個家夥撞倒了一塊,把門框都撼動了。他也沒想到會碰上這意外的強沖擊,一個後仰跌倒在走廊。
彈簧男孩立即反彈回來,舉起雙手,向始作俑者撲去。而對方用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肩,騰出右手狠狠地向他的手打去。
男孩腳下一滑,跌撞在門柱上,軟軟地像水管一樣癱在地上。但他很快又擡起頭來,不斷瞄準,追尋目标,好像一條尋覓獵物的蛇頭。
他鬥志昂揚,渾身因為打架而熱血沸騰。緊接着一個猛突,抓住挑釁者的腳踝,用力一拉。他看到對方朝着天花闆看去,在走廊重重倒地,痛苦哀嚎起來。
男孩握拳照他的臉打去,對方隻能盡量藏低頭部,以免打着眼睛。
兩人徒手格鬥了一兩分鐘,誰都不服誰,就好像兩隻惡鬥中的猛獸。
就在安德烈一行人暗自感慨這學校的莽時,麥考伊終于走了過去,用力向上托舉起幾人,把他們都頂得高高的,又猛地松開讓他們重重跌倒在地。
幾個男孩向後倒去,撞得兩腳朝天,牙床受到猛烈撞擊,頭骨也受到震蕩。隻聽麥考伊大聲呵斥一句,然而四個男孩依然怒在心頭,扭頭就打在一起。
這回麥考伊隻是站在一旁觀看,并沒有阻止。
一個人撞在另一個人的肋骨上,鐵錘般的手壓在了他的胸腔上,惹得對方痛苦地哀吟。
他又把目光盯準對方的腦袋,使勁一扭讓肩部退到手臂的後面,掄了一記左鈎拳。等對方稍稍擡起頭,又用右拳結結實實地擊在對方的下巴上。
這兩拳打得對方搖搖擺擺,旋轉了兩圈,終于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了。緊接着,他輕身縱起恢複到正常,如金錢豹似地撲向對方,騎在他身上,拳頭左右開弓,如雨點一般猛擊,把對方打得幾乎暈過去。
眼見着事态越發不受控制,麥考伊這才一手抓住男孩的手腕,一隻手抓着他的腳踝,輕輕向花園擲去。
男孩的身體撞在了樹幹上,發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樹幹被撞得發出雷鳴般的震顫。
麥考伊陰着臉走過去,隻見男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兩腿直打哆嗦。他已筋疲力盡了,慢慢地提起傷痕累累的右手,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自己去受罰,你們四個。”
麥考伊把他提了起來,一臉嚴肅。
男孩慢慢地轉過臉來,發現麥考伊身後還有幾個陌生人。他們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站成一排。
他們中的一個胖子一臉驚訝好奇地盯着他瞧,惹得他本就不服的心裡更加郁悶,拉伸着自己的身體不情不願地往建築裡走。
麥考伊的話打破了沉默:“把這裡收拾好再去,告訴你們,這裡的一切都是查爾斯的心血。我要你們把這裡收拾幹淨,聽清了嗎?”
說完,麥考伊轉身看向了安德烈,好像在說,你要是以後不聽我的警告,這可怨不了我,你的下場會比他們更加殘忍。
安德烈舉起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覺得神思恍惚。這學校的教育居然如此超前,就連打架鬥毆這種事情也是任其發揮。這一切都讓人感到頭暈腦脹。
“你看着好像無精打采的。”麥考伊戲弄地看着這個青年,“别擔心,他們下手都有分寸。青春期的男孩需要一些辦法來解決煩惱。”
原本應該鬧哄哄的花園,卻因為這件鬧劇而變得靜悄悄,許多學生深怕引火上身而偷偷溜走。聽到動靜後,麥考伊朝花園瞧了一眼。
一個人也沒有了。
他嘟哝了一聲,但随即想到了自己還得招待這新來的朋友們。
之前多虧了亞曆山大主動請纓去索科維亞邀請那個心靈感應者女孩,他才騰出手去解決了有關設立哨兵特勤處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