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紐約的春天。

天已破曉，早上魚肚色的亮光還沒有透過厚實窗簾照進房間，莉莉安就醒了，睜開眼睛盯着天花闆，然後輕輕從床上爬起來。

當她的腳碰到寒冷的地闆時，她本能地彎曲腳趾，這倒不是因為早上天氣的寒冷而哆嗦，而是一想到看到美國空軍上校對昨天的報道而驚訝得哆嗦。

盡管新聞上對外宣稱那是一架猛禽F-22戰機在演練中發生事故，但是莉莉安以自己的神格擔保，那絕對是托尼的戰甲。

即使顔色變得如此顯眼，但是那堅硬厚重的盔甲一眼就讓莉莉安看出來了。

再結合伊森故鄉科米拉村莊發生的“意外”，莉莉安不難想象這位麻煩制造精在和她道别後做了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但現在才知道科米拉村莊發生的襲擊事件的莉莉安也并未覺得托尼做得過火，那些恐怖分子餘黨果然不會停止他們的邪惡計劃。

她洗漱一番，将自己裹得十分嚴實。

早餐還算令人愉快。餐廳裡幾乎沒什麼人，再加上莉莉安起得比較早，所以隻有聽說教授醒來而匆忙趕回來的亨利-麥考伊在廚房制作三明治。

莉莉安本想為自己倒一杯酒，中庭人的美酒已讓她流連忘返。

“早上喝酒傷胃。”亨利-麥考伊從桌邊拿了一杯熱過的牛奶，轉身推到了莉莉安的面前，順便還将自己制作的三明治也放到她面前。“我的廚藝不算好，希望不要介意。”

“怎麼會。”莉莉安笑了笑。

食物很符合美國風味，也具有亨利個人的特點，一點也不花哨。麥考伊沒有談論起關于要求議會停止對蘭謝爾的監管的事情，也不談溫加德的陰謀，或是任何令人不快的話題。

他談到了查爾斯以前的事情，像是過了很多年似的，多了許多感慨。他告訴她他很感謝她和旺達能夠成功喚醒查爾斯。

此時莉莉安想，她隻是幫助旺達穩定了能力，最主要的還是靠旺達。當她這麼說出來的時候，麥考伊給了她一個紳士的微笑。

懶洋洋的三月天，空氣中彌漫着幹草的清香。莉莉安想到了那日自己出現的幻覺，或者說，是查爾斯-澤維爾利用心靈感應在她腦海裡投射的影像。

那他像是被設定好的聲音使她感到困惑乏味，更多地彰顯了他隐藏的秘密與她有關。可後來的一段日子，澤維爾都并沒有再單獨與她談話，偶爾的見面也隻是點頭問候。

不管怎樣，他和蘭謝爾導緻的後果是相同的：都使她的大腦有些反應遲鈍。

她集中精神去思考他們話中的意思，并努力去回想那些可能重要的事件，而且還在想為什麼他們都像是與她是老相識一樣。但是這也沒用。不過，她相信真相很快就會到來。

麥考伊喝了一口牛奶，毫不遮掩的藍色毛發下，那雙眼睛正透過莉莉安去看什麼：“我覺得你可以去約個會。”

“是嗎？說說看。”

“嗯，我認為當一個人的精神壓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外出遊玩可能會适當地減輕壓力。”

“和你說的約會有關系嗎？”

“那家夥就站在樓梯的公告牌那裡，他在時不時地偷眼看你。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地朝我看。”

莉莉安微笑了：“澤維爾先生剛回來，我想幫你們打點雜物，減輕負擔。”

“噢，我們這群老家夥還沒到需要人照顧的年紀。”麥考伊盡量用着幽默的語調講話。“何況這也許是暴風雨來臨前最甯靜的一段日子了。”

事實上，随着查爾斯的清醒，美國議會的那些人又蠢蠢欲動起來，生怕一個不注意之前所做的努力又都白費，明裡暗裡地問他醒過來的究竟是查爾斯的弟弟還是他本人。

除此之外，雖然他提出的解除對萬磁王的監管，那些議會官員明面上同意了，私底下可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他也巴不得多些人去給那家夥添亂。

麥考伊吃完三明治站了起來：“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去和那家夥乘船去兜兜風或是别的什麼活動，學校可經不起他每天那麼胡亂探索。”

說得好聽點，是探索；說得難聽點，就是搗亂。

麥考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從亞曆山大那裡聽到對皮特羅-馬克西莫夫的控訴了。

自從可以在學校裡肆意探索自己的能力後，他不是把因危險而藏起來的武器、儀器等給找出來，就是把各種運動器械給弄壞了。更過分的是，禁止他踏足重要區域後，他就開始去校外找事做，簡直比當年斯科特剛來學校時還能惹麻煩。

“好主意。但學校的事情……”

“嗯哼，學校也沒忙到需要所有人都在這兒。”西恩-卡西迪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出來，經過樓梯口時看了眼皮特羅，給他使了個眼色。

“有件不幸的消息要通知你們，接到線人的訊息，紐約港有變種人和人類起了沖突。我需要你們去調解一下，以免事情鬧大。”

“可真是好時機。”麥考伊聳着肩，看向了莉莉安。“交給你們了。”

“好，馬上出發。”

莉莉安與他道别，然後走向了站在公告牌前假裝在忙的皮特羅。

皮特羅認為麥考伊說得不錯，他們确實該出去約會放松心情了。雖然莉莉安每天都是笑着的，但他能感覺到她每天都過得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