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洛基很想知道,自诩公平正義的戰争之神是否會因為曾經的犯罪分子做兄弟而感到不信任。
不過洛基轉念又想,她既然也深溺于愧疚的沼澤,說明她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或許自己頂這個阿斯加德叛徒的頭銜能讓她多份安心呢。
突然,一滴濕乎乎的東西落到了他的手背上,洛基回頭看去。
現在他沒有武器,阿爾赫娜放在他面前的手裡握着一柄匕首,尖銳順滑的刀刃正往地上滴血。
這時又不停有血打在洛基的手背上,他連忙側過手轉個向握住刀柄。
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這個匕首。
“嘿,你其實可以不以這種方式給我。”
“血液,能讓你銘記。”
“哦,那好吧,你現在就是隻有那把弓箭了。這是你防身用的武器。它們可都是尼達維星人打造的烏魯質地武器,所以一旦你交給了我,我就不會那麼好心交還給你。”
“别弄丢了你的小命。這就是給你防身用的,近身菜鳥。”
“可你的魔法還是我教你鞏固的,小公主。”
随即是一陣沉默,因為阿爾赫娜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她還是勉強說了幾句,因為她明白對方的心思。
“我摸索到了預知的門。”
“那就對了。你已經學會如何對待尚未發生的現實,現在沒機會再有别的選擇了。你的未來掌控在未知。不知道的時候才是最好的可能。”
索爾朝他們轉過身去,隻見他們露出既釋懷又沉重的苦笑站在他面前,非常迷惑。
他小聲問道:“兩位,我想我搞不明白兩個法師的心思,而我很可能也不喜歡被蒙在鼓裡。走吧,趁我還不想對你們動手。”
之前談到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多年。生活對他們進行了嚴格的鍛煉,把幾個不谙世事的小孩變成了言不由衷的大人。
但是,他們所經曆的艱辛還隻是現象而已。在這期間,他們已經踏出了各自的人生道路。
在這條道路上,有勞累,有痛苦,但也有快樂和滿足。如果過一種相對平靜的生活,他們就無法體會到這些。
阿爾赫娜最後的合作經曆是和這位與她互揭傷疤的洛基王子一起,從阿斯加德出發經過各個國度到華納海姆。
她從那裡往宮殿出擊,去偷襲費約尼爾,而洛基則留守原地,給她打掩護。
洛基能制造一場以假亂真的幻術,她從洛基那兒學到了不少有關幻象的學問。
他對幻術等魔法有着不同尋常的銳利的天賦,他從弗麗嘉的教導中自創了許多魔法。
她常常要花幾天的時間把他的魔法小把戲看穿,至少在幻術上她總是吃虧。
如果他有這個想法,隻要他不願意就沒有人能夠看穿。
他們當年關系最為親近的時候,他的秘密總是向她敞開着,她不必刻意誘導他就可以知道這些事情。
但是這種情況不會經常發生,因為她不屬于那種隻和洛基一個人結交朋友的人。
索爾同時也和她關系要好,這讓洛基不舒服時甯可一個人躲起來,也不會向朋友傾訴。
阿爾赫娜認為,沒有什麼會成為他們感情之間的真正殺手。
雖然有人反對她這種看法,但她還是堅持:盡管他們的關系大不如前,偶爾也會破口大罵,并且表現得形同陌路,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遇到危險,他們友誼或親情的美麗翅膀就如同雨後彩虹一樣出現。
真正的家人是為對方而樂于犧牲,在他們兄弟和她之間甚至可以為了彼此而犧牲生命,這種樂于犧牲精神是至高無上的,神聖的。
當然,如今他們也自願為彼此犧牲,這不算愚蠢,并且他們不會傻到橫沖直撞。但是出現了“背叛”這個經曆,當對象是其中一個人,即使這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親人,滋味也總是跟他們的過去不一樣。
如果他們向她解釋一句,并坦白當年的懦弱,這倒還好。但是在他們的選擇中,對她來說就不再是信任的夥伴了,而是有概率背叛的同行者。
當他們向她發散善意時,她總有這樣的感覺,好像她不該跟他們在一起,她必須離開他們。有了這種感覺,她便盡量地擺脫對他們的留戀。
必須要提一下的是,很長時間她沒有像現在這樣信任過對方了。
洛基和幻術索爾走出飛船,離開飛船朝地面走去。
這是一條典型的黑暗世界的沙漠,沒有光亮,甚至沒有建築和街道。
他們朝斜坡走上去,可以看見遠處有一群黑影。為首的就是瑪勒基斯。他的兩側各有一個怒目圓睜的黑暗精靈,象征性地守護着他。
前方還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他們,或者說是混亂局面。
洛基叮囑他們小心行事,現在,他們已經被盯上了。黑暗精靈的爪牙已遍布整個瓦特阿爾海姆。可以說想要抓住他們并不困難。
阿爾赫娜回頭看了一眼憔悴的簡,然後又看到洛基和索爾湊在一起,正策劃着隻有他們知道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