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敬業的保镖,就連夏目漱石如同鬼魅般的出現,禅院甚爾都沒有任何驚訝。
他直接下了車,走到離車燈不遠的地方蹲下,擡頭就能看到車内白得發光的威茲曼。
兩個人聊的時間還挺長的,中途禅院甚爾實在沒有什麼耐心,站起來抽了根煙,活動了活動身體。
有快二十分鐘,車門才打開。
夏目漱石臉色比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好多了,甚至稱得上是滿意。他心情頗好,好奇地看了眼算得上龐然大物的禅院甚爾,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手裡還是拿着那根拐杖,步伐穩重地向他來的方向走去。
很快,聲音和畫面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倒是禅院甚爾還因為夏目漱石那一點頭愣了一下,随即哼笑了一聲。
和威茲曼交好的這群人真還挺有意思。
“還沒抽完煙嗎?”威茲曼一手扶在車門旁,探頭看他。
“抽完了。”禅院甚爾一腳碾在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煙蒂上,一手拉開車門,動作迅猛地把自己塞進車裡。
在車外待了許久,身上裹挾的冷澀空氣瞬間向車内的暖氣撲去。
深夜一輛黑車駛離橫濱。
禅院甚爾透過後視鏡看威茲曼,青年靠在椅背上正揉眉心,眼裡泛着疲勞,很是困倦。
他舔了舔嘴唇,把毒言毒語塞進嘴裡,安靜開車。
回東京後威茲曼覺得禅院甚爾熬夜開車太累,幹脆給禅院甚爾放了兩天假好好休息。
禅院甚爾自己覺得他什麼事都沒有,開車這種小事怎麼會耗費什麼精神。
不過想到威茲曼給自己發的兩筆錢他還沒有動過多少,也就答應了。
正好找個時間花錢。
家裡也就又剩下威茲曼和黑澤陣兩個人。
黑澤陣本以為威茲曼要去很久,沒想到甚至還沒離開24小時,兩個人就風塵仆仆趕回來。
“這麼順利嗎?”對橫濱的棘手程度不是沒有了解,黑澤陣有些意外兩個人回來這麼早。
威茲曼整個人攤在沙發上,如同一塊吸水後沉甸甸的海綿,聲音也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像是從身體不知名部位裡發出的聲音,“找到了一個合作夥伴。”
一晚上就找到了?
黑澤陣并不是很相信。
像是知道他想什麼,威茲曼掙紮坐了起來,拍了拍身邊還空的位置,示意黑澤陣也坐下。
懶得和已經困成這樣的人計較,黑澤陣和他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臉上并沒有厭煩,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縱容。他坐到威茲曼身旁,“怎麼了?”
威茲曼打量着少年的臉,過于青澀的表情從未在陣的臉上出現過。
以前的時候是個怎麼都不服輸,脾氣暴烈的野犬。現在性格還是冷,眉眼之間銳意浮現,卻也學會了冷靜認真地審視,那身危險毀滅的氣息藏得更深了。
“這個合作夥伴可以相信,我之前接觸過幾次。”
怕陣懷疑,威茲曼并沒有過于肯定地說出結論。他甚至想說,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夏目漱石,也隻是想了想。
以後這兩個人接觸的時間絕對不會短,就讓他們到時候互相了解吧。
黑澤陣似信非信,威茲曼太容易相信别人。他越這麼說,黑澤陣的警惕心反而越強,越是覺得威茲曼又被騙的可能。
002好笑地給威茲曼展現黑澤陣的心理情況。
威茲曼又欣慰又好笑。
警惕心,有。
就是太強了,大概厚得和城牆一樣。
不過也應該的。
有總比沒有好。
“下次有機會的話,你們見一面就熟悉了。”威茲曼捋了捋陣的頭發,不像這個人的脾氣,頭發很軟。見陣沒有炸毛,威茲曼又趁機捋了一把。
黑澤陣無奈,又縱容着威茲曼幼稚的動作。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耗了一下午時間。
後來兩三天,禅院甚爾有事請假一直沒有來。威茲曼并不驚訝,沒想到的是他給自己發了消息請假,看起來是移動電話也買了。
請假原因沒有說,不過作為一名貼心的老闆,威茲曼也沒有問。
裡世界的生意依舊火爆,并且在夏目漱石暗地裡幫助下,“黑澤”這個名字在橫濱越大越響。
威茲曼并沒有忘記自己先前想開設這項業務的真正目的,也一直在尋找有關于烏丸蓮耶的線索。
隻不過,他等待許久的人卻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人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