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幫你讓咒術管理處成功設立。”羂索又道,“你知道,禦三家不會這麼快同意的。”
“說什麼都沒用。”威茲曼靜靜地注視着他頭上的那道疤,和那個存在千年的靈魂對話,“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甚爾。”
“我要是殺了他,今晚我回來這件事一筆勾銷。”禅院甚爾流暢地甩了甩刀,不忘歪頭和威茲曼商量。
“為什麼不是我?”五條悟問。
威茲曼沖禅院甚爾點頭,同意了。他看向五條悟,“他要打不過你再上。”
五條悟聞言覺得有道理,“聽到沒,禅院甚爾,還有那個加茂憲倫...”
兩人誰也沒理會他的話。羂索迅速向後退去,禅院甚爾立刻跟上。兩人瞬間消失在眼前。
五條悟看着不見蹤影隻能聽到打鬥聲的森林,“他很厲害嗎?”
威茲曼向森林深處走去,“挺厲害的。”
禅院甚爾天生沒有咒力,也無術式。作為償還,他獲得了極強的身體素質。咒具是威茲曼當年就找好的,但是這些年禅院甚爾和咒術界并未有什麼接觸,威茲曼也沒有送給他。
現在沒想到,還是派上用場了。
“砰——!”
一個人影狠狠地砸在了樹上,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禅院甚爾握着刀站在他面前,血濺在他的臉上他也沒有要擦。
五條悟跑過來,眼神微眯,“看起來死了。”
“隻是身體死了。”威茲曼走近,“大腦應該還活着,那才是他的本體。”
禅院甚爾聞言蹲下,用刀在男人的額頭上鼓弄。五條悟嫌惡地向後退了一步,站在威茲曼身旁。
下一刻,那個大腦瞬間張開嘴,“你到底是誰!”
還未等到回話,禅院甚爾又是一刀,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三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威茲曼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禅院甚爾這才擦了擦蹭到自己臉下的血,“怎麼,吓到了?你自己留下是想自己殺了他?你想用什麼武器?”
威茲曼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本來打算用這個的。你怎麼知道的?”
禅院甚爾嗤笑一聲,“付了工資還趕我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當然要回來看看。那小子是他自己要求回來的。”
“你也太不仗義了!”五條悟揚聲道,想到這個男人剛剛極快的反應速度,活動了幾下手腕,“要和我比一比嗎?”
被咒術界稱為最強的咒術師?
禅院甚爾當然不會拒絕,他扛着刀,“好啊。”
兩人眼裡躍躍欲試,隻有對勝利的欲望。
“停!你們看現在是比試的時候嗎?”威茲曼示意他們看向已經死去的羂索。
“用不了多長時間。”五條悟道。
禅院甚爾聳了聳肩,一個小鬼而已,能耗費多少力氣。
勸不動五條悟,他還勸不動禅院甚爾嗎。威茲曼雙眼定在禅院甚爾身上。
禅院甚爾瞬間改變主意,“不打了。”
威茲曼又看向五條悟。
“那就算了,下次再說。”五條悟聳了聳肩。
又過了半小時,三位家主帶着咒術師才趕過來。在場的人無不是先被面前的場景震撼兩秒,才反應過來。
幸好有五條悟在,解釋了這具身體和腦子的關系。
聽到“加茂憲倫”的名字,加茂家主的臉又青又紅,忙解釋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你當然不知道,怕是加茂憲倫都是他假扮的。”五條悟蹲下又看了一眼,“這件事天元應該知道。”
“這件事是諸位的家事,我就不插手了。加茂家主确實不知道這件事。”威茲曼替加茂老頭解釋。五條家主則在旁一臉自豪。
禅院甚爾拿着手機敲敲打打,面前突然罩住一個影子,是禅院直毘人。
“你找的這個靠山确實不能小看。”禅院直毘人眯眼看向不遠處正侃侃而談将那兩人騙的團團轉轉的人。
禅院甚爾收起手機,對禅院直毘人沒什麼好臉色。
見禅院甚爾沒有理自己,禅院直毘人也沒惱,反而更來勁,“甚爾,你當初這麼讨厭咒術師,現在不也正在局中?”
“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當間諜的。”禅院甚爾冷笑地看他一眼,“我聽說家族裡連繼承十影的人都沒有,你說是不是報應?”
他哼着調子徑直向威茲曼走去。
也不知道家裡小鬼睡得怎麼樣,大概不會因為想他想得睡不着。
折騰了半晚上才徹底處理完,見威茲曼實在好說話,三位家主才知道威茲曼真不想徹底鬧大,也沒想今晚就讓他們消失,這才徹底安心。
經此一事,咒術管理處全票通過。更重要的是,天元也投了同意票。等明年三月,籌備好就成立。
剩下一天,威茲曼則是到處逛了逛京都的景點,陪同人員還有五條悟、禅院甚爾和惠。
五條悟還是沒有放棄和禅院甚爾比較的念頭。
禅院甚爾抱着被威茲曼強塞過來的惠,指了指正看風景的威茲曼,“這我老闆,我聽他的。”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不像昨晚那張染血的臉滿是煞氣的模樣,此刻抱着孩子顯得安全了很多,更不要說那股瘋感。
他也失去了興趣。
“你要是真想和他比,等你去東京上學後再說。”威茲曼拍完照片,滿意地看了一眼,“到那個時候,我再同意。”
禅院甚爾沒說話,也沒拒絕。
“好!那就到時候。”五條悟雙手插兜,站在威茲曼身旁,自信道,“要是那個管理處也不好的話,我可是會找事的。”
“你來推翻它都可以。”威茲曼靠在欄杆上,“我很期待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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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威茲曼三人離開京都,五條悟則是明年開春才去東京咒術高專。經此一事,五條家全票通過,五條悟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威茲曼有關于石闆的研究也進行了一部分,是時候回橫濱了。也不知道夏目漱石每天給兄妹兩個人上什麼課,他來東京這幾天,進度條也是一點一點往下掉,就像在提醒他。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響起,沒有節奏,就像剛學走路的人。想到是誰來了,威茲曼嘴角下意識彎起,看向走過來才到他膝蓋的小孩,彎腰張開手,“惠。”
惠慢慢地走到威茲曼面前,抱住他的膝蓋,仰頭看向威茲曼。
一想到這是甚爾的兒子,威茲曼就更覺得不可思議。他彎下身抱起惠,“你爸呢?”
跟在惠身後的禅院甚爾走進來,漫不經心瞥了眼桌上的資料,“要回橫濱了?”他随意坐在一側,“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事啊?”
“你說惠還是?”
“都有。”
惠看了眼禅院甚爾,又趴在威茲曼肩膀上不說話。
“等我忙完橫濱的事,之後就回東京了。”見禅院甚爾懷疑地看他,威茲曼又說,“長期定居。”
禅院甚爾這才滿意地點頭,“對了,還有那小子。”
“我打算明天...”
“我已經告訴他你在東京了,不過他說會在橫濱等你。”禅院甚爾語速極快,“我和惠就先不過去了。”
“陣去橫濱幹嘛?”比起禅院甚爾告密,威茲曼更在乎這件事。
“說是森鷗外找他合作。我也不太清楚。上次談事,森鷗外也沒來,倒是他身邊一個小孩來的,叫什麼....”禅院甚爾歪頭想了想,“太宰治?”
太宰治?
威茲曼臉上的笑慢慢消失,直覺告訴他絕對會發生什麼他不太能預料的事。
他明天就走。
禅院甚爾和惠吃了晚飯,待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像是知道威茲曼第二天就走,惠總是擡頭觀察他,像是想記下他的模樣。
威茲曼捏了捏惠的臉頰肉,眼眸垂下,看人看不出情緒,“甚爾,你以後不是為了你而活,是為了惠活着。你要想讓我照看惠,自己想死,你就是混蛋。”
他怎麼看不出來禅院甚爾到底在想什麼,從那晚在路燈下看到他,威茲曼就懂了他想做什麼。
禅院甚爾抹了把臉,“這次還沒混蛋到那地步。”
有一刻,他突然想看到惠長大的樣子,會不會是他的愛人總在暢想的那樣。
就這麼簡單。
他又想活下去了。
第二天,威茲曼去非時院取了一趟資料。難得閑暇走在東京的街頭,尤其天氣逐漸回暖。002正給威茲曼科普草莓蛋糕的做法。
一個跑得飛快的少年在路口轉彎處突然沖來,撞在威茲曼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快遲到了,真的對不起!”少年飛快地吐出一段話就跑遠了。
威茲曼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隻看到了那少年有一頭顯眼的炸毛橙色頭發,像隻刺猬一樣跑遠,很快就看不到了蹤影。
“沒事吧,宿主?”
威茲曼笑着搖了搖頭,“還真是年輕,走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