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阮葵所料,元獻果然沒敢來将東西取回去,第二日也沒敢來,隻派了小厮荷生來。
“你去跟他說,除非他親自來取,否則我是不給的。”
“這……”荷生哪裡說得過她?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藕香上前又勸:“元少爺往後是要考學的,您占了他的課業,豈不是耽擱他學習的功夫?他若是考不上,小姐往後臉上也沒有光。”
阮葵嘴一撅:“他考不考得上關我何事?”
藕香笑着解釋:“元少爺若是考上了,您不就是官夫人了?那邊的那位定會氣得不行。”
“她氣不氣關我何事?”阮葵又朝荷生道,“你趕緊回去回話,讓他親自來取,否則我就給他燒了!”
荷生沒了法,隻能匆匆又往回跑,剛一進院子就開始罵:“這葵小姐也太刁蠻了些,您知曉她說什麼嗎?她竟說,您若不親自去取,便要将您的課業全燒了……诶?少爺,怎的方才洗衣裳的時候不洗,這會兒又單獨洗了?”
“方才漏了一件。”元獻将那件襯褲從水裡清起來,擰了一把,往竹竿上晾,不徐不疾道,“莫着急,我過兩日再去取就是。”
荷生急得腦袋直冒煙,圍着他轉:“少爺!您這樣對她牽腸挂肚的,可她從不在意您,還總是欺負您折騰您,您這是何苦呢?”
“是我喜歡她,不是她喜歡我,自然是我對她牽腸挂肚,而非她對我牽腸挂肚。”更何況他還挺喜歡這種“折騰”的,就是他怕傳出去不好聽,也擔憂自己把持不住,他們都還小,不能這樣的。
荷生撓撓頭,覺着他說了句廢話,但又不知從何駁斥。
他卻隻是笑了笑:“我過兩日自己去取就成了,夫子布置的課業我都記得,不必取也能寫,不必擔憂了。”
荷生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他不如少爺讀書多,自然說不過,可他現在突然覺着,讀書多的人也不是樣樣都聰明。若是他,旁人不喜歡他,他肯定也不喜歡對方,哪兒有這樣上趕着的?
元獻倒是未再在意這些,已坐去窗邊讀書。
天越發熱了,他們院裡沒有用冰,燥熱得天連荷生都受不了,元獻卻像是一點兒都感覺不到,他看書看得已入神了。
阮葵沒敢真燒他的書,怕他去告狀,可見他兩三日沒來,有些急了。
“你去跟他說,今兒可是最後期限,他再不來,這書就要被我扔進竈洞裡了。”她随意指派了個小丫鬟。
不必她說是誰,小丫鬟直往元獻的院子跑。
她稍等了會兒,見小丫鬟一個人跑了回來,皺着眉頭問;“他人呢?”
“元少爺這會兒正在讀書,沒空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