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奏被打斷,在場人都驚呆了,蘇家在北城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這個唐歌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隻是彈琵琶就能把蘇公子迷成這樣。
張曉曉連忙出來做老好人,将人拉開:“蘇總,你别激動嘛,有話好好說。”
終于脫離他的挾控,唐歌輕輕揉了揉手臂,他動作粗魯又蠻橫,拽的她手腕都泛紅了。
蘇長安盯着她手上的銀镯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個銀镯子是從哪來的?”
對上他的視線,唐歌穩了穩心神,迅速平複心情,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蘇先生,這個镯子是我自己從金店買的,我不知道它勾起了你的什麼記憶,但是,我們之前從未見過。”
“是嗎?”
蘇長安皺了皺眉,眼睛緊緊盯着她,似是不相信她的話。
“是的,我們從未見過。”
她再度強調了一遍,眼裡都是堅定,既然他已經失憶了,以後大家就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回頭就是萬丈懸崖,她不想再靠近他一步。
話已至此,蘇長安又恢複了那副高冷:“抱歉,我剛才失态了。”
“沒事。”唐歌的回答也很冷淡,比他更冷。
張曉曉知道她的性子,連忙打圓場:“蘇總是怎麼失憶的呀?”
“家裡人說我出過一場車禍,”蘇長安好像并不想談論這個問題,言辭躲閃,“躺在醫院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唐歌看似冷淡,其實耳朵早就支棱起來了,生怕錯過一句話,桌上又聊起了其他話題,她已經沒心思聽了。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出車禍呢?
她在走神。
蘇長安上下将人打量一番,她很漂亮,這是一眼就可以确鑿的事實,她的皮膚很白,包間冷光耀眼,襯得她更白了。
他看着手腕的那抹紅,莫名有些刺眼。
這時,頂光斜斜灑下來,那隻光滑的銀镯再次閃爍了一下亮光。
蘇長安一愣,失憶的大腦突然浮現模糊的畫面,旖旎妩媚,依舊是悶熱不堪的打鐵室,光線昏暗,桌面淩亂不堪,衣物散落一地,工具都被掃到了地上。
一男一女,正在做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女人滿面春色,随着男人的動作輕喘,皮膚非常白,白的耀眼。
蘇長安拼湊出了記憶中模糊的臉,男人是他,而女人……正是此刻坐在酒桌上的唐歌。
他喉結滾了滾,表情有些不自在,情緒比剛才更激動,耳根也微微泛紅,不停借助喝水掩飾自己内心的下流。
失憶兩年,他一直渾渾噩噩活着,沒有記起任何東西,偏偏遇見她,一下子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可是她說不認識他,這又讓他犯了難。
蘇長安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眼睛卻一直盯着唐歌,該怎樣才能和她下次見面呢?
張曉曉将他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唐歌,真是個有本事的,能把這等人物勾的神魂颠倒,莫非這個琵琶有什麼魔力不成?
蘇長安恰好轉頭,不期對上她的視線,張曉曉立馬讀懂了他眼裡的信息,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次酒局,唐歌并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當晚張曉曉就給她發來了試戲通知,讓她明天親自去劇組面試。
“唐妹妹,蘇總手裡可是一部大制作,你運氣可真好,别說演一個彈琵琶的小配角了,就算能在裡面露個臉,以後的演藝路都會好走很多。”
唐歌内心一陣煩躁,不想再和蘇長安産生瓜葛,本想直接拒絕,可這時,室友李唯西敲了敲房門:“唐歌,咱們該交房租了,你别忘了這事。”
電話那端再次響起張曉曉的聲音:“唐妹妹,你不要小瞧這個琵琶女的角色,一天八千塊呢!”
“什麼!”唐歌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自從畢業後,唐歌的經濟狀況就一直不好,雖說也演過幾個角色,但是賺的錢,公司要拿走一半,經紀人哥哥還要平分,到她手裡時,已經所剩無幾了。
挂斷電話後,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了,當初被蘇長安冷暴力分手,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現在卻要去他的劇組拍戲,她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殘酷現實擺在面前,她需要面包,需要支付房租水電,即使英雄也要為五鬥米折腰,又何況是她這種小人物?
唐歌心存一絲僥幸,既然蘇長安失憶了,那她神不知鬼不覺演完這場戲,估計他也不會想起來吧?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所以第二天,她主動來到了蘇長安的劇組試戲。
等待的過程漫長又無聊,就連她要演一個琵琶女的角色,隊伍也排成了長龍。
終于等到她入場,她已經對着台本練習了好幾遍,進入面試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再三深呼吸。
沒想到她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中間的蘇長安,身子一滞,扶着門把手的動作也愣住了。
他坐在一群人中間,支着腦袋聽身旁的總導演宋金講話,姿勢散漫慵懶,随性又灑脫。唐歌心裡咯噔一下,不知該不該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