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一陣寒風吹過,激得她打了個顫,下一秒立馬打開門,上了他的車,她才不要被野狼叼走!
蘇長安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大了,逗她就像逗小孩子玩似的,很有意思。
他提醒她系上安全帶,餘光不小心瞥到她的胸部,大腦突然一陣眩暈鈍痛,精蟲上腦,想起一些模糊的畫面。
悶熱不堪的打鐵室,光線昏暗,桌面淩亂不堪,衣物散落一地,工具都被掃到了地上。
一男一女,一室旖旎。
記憶中模糊的臉也逐漸清晰,正是坐在副駕駛的唐歌!
他呼吸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坐在車裡質問:“我們從前真的沒見過?”
“痛!痛!”他力氣很大,抓的她手腕都泛紅了:“你放開我,我要下車!”
“抱歉,”蘇長安意識到自己又失态了,連忙将人放開,“是我情緒有點激動了。”
“你怎麼總發瘋?”唐歌揉了揉手腕的位置,真的好痛。
車内沉默了一會,蘇長安開口問:“為什麼不想演女主角?”
唐歌還是那個回答:“因為我演技不好。”
蘇長安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便說:“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唐歌報了一個地名,他打開導航,随後汽車平穩行駛在馬路上,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舊城區的一處老胡同。
胡同破舊衰敗,牆皮裂縫掉落,地面留下斑駁的歲月痕迹,還擠滿了外來人口,甚至不如鄉下的民房。
蘇長安将車子停在路口,下車時,臉上有些詫異:“你怎麼住在這?”
“這裡租房便宜呀。”唐歌隻能這麼解釋。
“哦。”蘇長安悶悶應了一聲,眼神染上一抹心疼。
他接觸的藝術系女生,家庭條件都非常好,像她這樣的還真是少見。
又是這副憐憫的眼神,唐歌想起他們的初遇,他也是這般心疼的模樣,後來他守護了她很久,幫她交學費、打生活費,還對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那些回憶似糖蜜霜,有多甜摔的就有多痛,她不想再回頭,往後的路,要靠自己走。
“蘇先生,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先進去了。”
老胡同隻有昏黃的路燈,地上凹凸不平,每次走這條路,唐歌都膽戰心驚。
突然,身後亮起一束光,是他開了車燈,為她照亮了回家的路。
她下意識回頭,看見他斜倚在車門口,姿勢散漫慵懶,欣長的身軀在亮光照射下,拉出一道漫畫般的影子。
“天太黑,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等你回家我再開車走。”
即使失憶了,他還是那麼有紳士風度。
唐歌心尖變得軟軟的:“蘇先生,謝謝你。”
“謝什麼,你可是我的女主角,”蘇長安雙眼含笑,盯着她空落落的手腕,“我不得保護好你呀?”
唐歌默默低下了頭,不敢面對他眼裡的炙熱,因為她根本不打算接這部戲。
車燈照亮昏暗的老胡同,她步伐堅定走向回家的路,他站在身後,就像從前那樣,永遠會為她亮起一盞燈。
她不想去刺激蘇長安的記憶,遺忘也蠻好的,回歸陌生人,是對他們彼此最好的結局。
她默默在心裡道歉:“長安,對不起,我已經接受了你母親的錢,我是一個壞女人,配不上你的喜歡。”
“你忘記我才是正确的。”
午夜時分,蘇長安也在深夜回到了家裡。
他有兩個家,一個是他出生的地方,二環裡貴的吓死人的老胡同,現在隻有奶奶和媽媽住在裡面。
另外一所是高檔小區,是成年後母親為他購置的一套房産。
房子位于北城最好的地段,一線大平層,裝修是黑白灰的北歐風,審美高級簡約,卻沒有家的溫暖。
蘇長安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凝視着帝都不夜城的晚景。
兩年前,他曾出過一場車禍,忘記了某個階段發生的事情,醫生說這是界限性遺忘,隻有發生過極端痛苦的事情才會導緻這種失憶。
所以他很沒有安全感,本能的不相信任何人,一直渾渾噩噩活着。
直到那晚的酒局,他見到了唐歌,莫名對她有種熟悉感和親切感。
尤其她戴的那隻銀镯,竟讓他的大腦浮現一些模糊的記憶,他很确定,他們應該是見過面的。
可她否決的太快,又讓他拿捏不準了。
幸好酒局上有張曉曉幫他牽線,其實唐歌來試戲琵琶女的角色,并不是巧合,而是他和張曉曉的精心設計。
人生哪有那麼多機緣巧合,電影總讓錯過的人再次相逢,但現實中錯過就是錯過了。
沒想到後續超出了他的預期,不僅宋金相中了她做女主角,就連原著作者陸老也覺得她的形象最合适……
其實他們的意見并不重要,真正起決策的是他,誰來做女主角,他說行就行,他說不行就不行。
一部大制作要任用新人,并不是一件小事,勢必會掀起一些風波。
他徹夜未眠,将唐歌的試戲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向整個劇組發通告,确定讓唐歌飾演女一号,并遣散了其他待選人員。
消息一經披露,立馬在圈子裡引起軒然大波,整個圈内都在扒唐歌的背景,甚至傳出蘇長安新劇是為了自己女人鋪路的流言,但當事人絲毫不在乎那些輿論。
從頭到尾,他隻是遵循本能罷了。
然而從這天起,蘇長安就再也打不通唐歌的電話了,此時招募演員已經接近尾聲,劇組的主演基本全部就位,唯獨缺了她這個女主角,怎麼都聯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