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敏,”一直保持沉默的蘇長安拿起酒杯,“這事确實是我對不住你,我敬你一杯。”
道歉的話都在酒裡了。
沈嬌敏舉起酒杯,回敬:“長安,你别多想,我懂你的用心良苦。”
兩人都一飲而盡,芥蒂消除,杯酒釋恩怨。
隻是,桌上的話題還是轉移到了老爺子身上,幾個孩子都說起了小時候犯錯被爺爺教育的事情。
唐歌和吳冰蟬插不進他們的話題,就安靜聽着。
方坤說:“小時候爺爺可嚴厲了,就連我不小心拽斷了女同學的皮筋,他都要教訓我一頓呢!”
周璟也說:“可不是,小時候我玩鞭炮吓哭了一個小女生,爺爺還把我打了一頓呢!”
沈嬌敏斜眼看着他們:“不打你們打誰呀?你倆小時候就是賤骨頭,天天欺負小女生,就該打!”
周璟撇了撇嘴:“那可不一樣,爺爺從來都不會打長安!我們到底不是親生的呀~~~”
語調有種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蘇長安忍不住開口:“爺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你們少在這裡誣賴他!”
“你别不承認,”方坤也出來倒油,“爺爺最疼的就是你了,你犯錯爺爺從來都不會說什麼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正的偏愛是規則之外的。
被偏愛的蘇長安也心知肚明,一時不說話了,桌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時,角落裡一直沒講過話的唐歌突然開口了:“爺爺确實最疼二哥了,就算二哥把他最心愛的祖母綠手镯打碎了,他老人家都舍不得罵二哥的。”
聞言,房間裡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安靜的不像話,飯局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周璟一臉納悶:“二哥,那個祖母綠手镯,老爺子不是說他自己手抖摔碎的嗎?”
方坤也接茬:“原來是你打碎的?”
當時老爺子還說自己莫名其妙手抖了,把一家人都吓壞了,生怕他患上帕金森,還專門去醫院檢查了一番。
“确實是我打碎的,”蘇長安悶悶盯着桌上的水杯,“當時爺爺怕爸媽罵我,就主動替我擔下了責任。”
“但是我打碎手镯這事,隻有我爺爺知道,後來他老人家去世了,我也沒跟别人講過。”
接着,他擡起一雙淩厲的眸子,緊緊盯着唐歌:“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張飯桌,生出兩樁心事,在場人都愣住了。
“二哥,我……”唐歌被逼得臉頰通紅,變得語無倫次,似乎怎麼解釋都不對。
原來這件往事,他隻對她講過。
蘇長安的臉色變了又變,呼吸變得沉重,一把拽住了唐歌的手:“告訴我實話,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二哥,你别這樣!”唐歌被他拽的直接站了起來,手腕傳來鑽心的疼,她已經顧不上了,隻想掙脫他的掣肘。
蘇長安步步緊逼,推推搡搡将她逼到牆角:“唐歌,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誰!”
一桌人都坐不住了,紛紛跑過來勸架,沈嬌敏沖在最前面:“長安,你這是幹什麼!不要欺負人家,有話好好說。”
可蘇長安置若罔聞,眼裡隻看得到唐歌,一遍遍重複:“快告訴我實話,我們從前是什麼關系?”
“二哥,你先放開我……”唐歌被逼到角落裡,已經無路可退。
“說!”蘇長安的情緒已經失控了:“你先告訴我實話!”
“你說啊!!”
他逼得太緊,胸膛緊緊貼着她,一股強勢有力的雄性氣息将她包圍,唐歌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長安,别這樣逼人家,有話坐下來說。”
周璟和方坤對視一眼,合力将蘇長安抱住,用力拖到一邊,重獲自由的唐歌嗅到了新鮮的空氣,開始大口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她察覺到對面有道視線一直鎖着她,堪堪擡起頭,恰好與蘇長安的視線相撞。
他被周璟和方坤合力擒住了,衣袖扣子都被扯掉了幾顆,模樣狼狽不堪,完全沒了平日的随性散漫。
唐歌默默低下頭,不敢在看他眼裡的悲寂,隻能小聲道歉:“二哥,過去都是我對不起你。”
簡直聲如蚊呐。
但遠處的蘇長安聽得很清楚:“你到底對不起我什麼?唐歌,你給我把話說明白! ”
吼完這一聲後,他突然覺得腦袋暈,頭疼不已,就好像有人拿着錘子往他腦袋裡鑽縫似的。
下一秒,他覺得天旋地轉,房間所有的人都在轉,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直接昏了過去……
“長安!”
“二哥!”
“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