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年站在路中間，假裝自己也要買菜伸長脖子聽着攤主和買菜的客戶稱重挑揀。

“兩個青椒加土豆，還有大白菜莴筍，一把蒜苔，兩頭蒜，送你一把小蔥。一共是17塊8毛2，老顧客了零頭給你抹掉，17塊5好了。“

賣菜的攤主坐在一個紅色塑料小矮凳上，她的面前鋪着一塊巨大的深藍色粗制布，上面碼着她帶來售賣的自家收獲的果蔬，來買菜的客戶有的站着，有的蹲在攤前仔細挑選。

品種很豐富，除了最基本常見的蔬菜，有些彩椒一整個大冬瓜之類的菜，何嘉年自己現在也還沒有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但是這幾眼給她看出一些不對勁來。

怎麼這裡賣的蔬菜感覺都皺皺巴巴不是很新鮮的樣子。

比如那堆擺在一起的土豆個頭小小的，差不都隻有人半個手掌大，和她種出來的能有一整個手掌大小的土豆沒法比，番茄也是表皮皺吧不比她帶來的一袋個個飽滿圓亮，顔色鮮豔。

其他的綠葉菜就跟不用說了，看着像放了很久，丢給雞姐雞姐都不樂意吃的。

不應該啊，這裡周圍都是農田，從地裡直接挖出來的新鮮蔬菜，運到這個集市上可比她爬山路要方便多了，基本不存在運輸過程中的保鮮問題，怎麼會是這個品質。

何嘉年四周環顧了一圈，周圍各類賣菜的攤販攤位上的蔬菜和她面前的這個品質都差不多，和她帶來的一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别。

她自己現在被養的嘴刁了有點看大不上擺在這裡的菜，但是周圍來的客戶明顯興緻勃勃在挑選，時不時選出一些滿意的蔬菜。

難道這些已經能算是這裡目前最好的果蔬了？

抹零不都是直接抹到整數的嗎，買菜的是個看上去有點年紀的阿姨，顯然是買菜的熟手，對這一片的菜價心裡一本賬有數的很，數着毛票開口就要壓到17，再不計也要多薅兩把蔥走。

顧客這邊還在點錢，想都不用想已經快形成肌肉記憶了的說詞滑到嘴邊，這種讨價還價的推拉每天都要上演許多次，攤主也早有準備開口就要順勢接過話茬。

但還沒等她們兩個人開口進行日複一日演戲般的推拉，背後突然斜裡竄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前搖招式。

本來隻在背後圍觀的何嘉年，根本沒注意自己前面兩位民間影帝即将開始的表演，在聽到菜價的時候她已經震驚了。

何嘉年聲音顫抖着：“就這點東西……17塊8毛2？！！”

雖然買的這些菜看上去裝滿了一大袋，品種也豐富，再買點肉絲回去起碼能炒三個菜，但是品質在她看來實在是一般，扔了都沒人要根本就不值錢。

但是看老闆和買菜大姨的神情顯然這個價格和品相在當地來說是合理的，兩個人不過是要争點零頭，成不成的都行，但是這個價格對何嘉年來說她根本就難以接受。

17塊8毛2，算他17個點，不過也就幾個土豆青椒，兩顆白菜，蒜苔，這些産量高又不值錢的蔬菜。

怎麼就值17點了？

何嘉年想起自己之前和系統賣土豆。

土豆原本的産量就很高，一個土豆植株下面和拔蘿蔔似的有一長串土豆，系統升級之後，從地裡刨出來收獲的土豆各個又大又圓，她的院子瞬間就被土豆給淹沒了。

就算她天天吃土豆，拿來炸薯條做薯片，攪成土豆泥，吃一個扔一個換着花樣浪費，就剛挖出來的那些都夠她一個人吃到下個月，更别提她當時種的時候還生怕自己吃不飽，土豆莖塊是滿坑的種，那還有那麼多沒挖呢。

以免自己未來的日子都在啃土豆吃，她把第一次挖出來的土豆裝袋賣給了系統。

那麼大一袋，她都沒數到底是有多少個，隻記得那次摞起來的土豆袋和她人一樣高，那次的買賣她記得非常清楚，一共賣了5個點。

她當晚還興高采烈慶祝不值錢，喂雞姐都不要的土豆還能換上一些點數，還給系統做了頓好吃的土豆焗飯，分了它一大半，結果現在告訴她就這點東西就能有17點？？！

那她當時賺錢的慶幸，一分一分掰着指頭算進賬都算什麼？

算她冤種嗎？

何嘉年現在感覺自己是真的需要呼吸機來搶救了，兩眼一翻恨不得直接在街上撅過去。

來之前她本來已經想好了。

系統多少為了自己能早日升級從她這裡扒拉了點她是知道的，系統升級了對她種田發育也是有好處的，隻要不算太離譜，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何止是不太離譜，其中的差價簡直就是要上天了啊！

她除了土豆還賣過那麼多小青菜，白菜，生菜，菠菜，卷心菜……等等等等，何嘉年都不敢細細算價格，怕得出一個讓她肉痛的天文數字。

何嘉年在腦海裡怒吼：“系統，系統人呢？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