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不好走,第一次走的時候感覺曆經了千山萬苦好不容易才爬到山腳,這次帶着這麼一大桶魚也不輕松。
不過比起第一次根本連路在哪裡都不知道,起碼已經趟過一遍的路,再走起來還是比第一回要快上些許。
何嘉年估摸着自己大概走了快一個多小時,兩邊陡峭淩厲的斜坡山峰漸漸遠去,平緩的泥土路向山腳一路延伸,寂靜的山林悄息逐漸被人聲所頂替,鎮上不斷飄起的炊煙和被風送來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味不斷地鑽進何嘉年空蕩蕩的肚子裡,饞的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為了趕時間今天她都沒怎麼好好吃上一頓,聞着這股香味肚子裡又沒有油水實在是難熬,不過一想到她上次嘗過的包子,何嘉年又不是那麼期待了。
上次的包子不能說是平平無奇,也隻能說是毫無特色,從用料到做法都不好吃,一想到就讓人毫無食欲。
原本被遠遠飄來還算不錯的飯菜香味給勾引住了,一想到味道,何嘉年覺得不如自己早點把東西賣了自己買點肉回去做飯吃。
到了山腳下,又是熟悉的那一大片挨着林子雜草叢生的荒野地,再往前走上一段路才能看見路和走道,前面才是集市。
何嘉年拉着車輪子碾過雜草,直奔集市而去。
說起來上一回下山她碰見的那個大小夥人還挺好,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遇上,要是能遇見正好可以抓着他幫忙吆喝,把她的魚給推銷出去。
雖然就見了一次面,何嘉年已經把他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正巧現在人在市集準備收攤的雷宇,剛拿水沖完刀和案闆,不知道怎麼忽然打了個噴嚏,心裡突然有種毛毛的觸感。
最近這天氣也不冷啊……怎麼忽然就打噴嚏了,還有種背後一涼的感覺,該不會是被什麼人給念叨上了吧。
這廂雷宇還不知道自己真的已經被大魔頭給惦記上了,何嘉年已經在盤算着怎麼才能用最快速度把她的東西給清空,拿着錢去挑選雞苗鴨苗,還要趕着回去做飯,給新到家的小雞小鴨準備培育箱和糧食,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上次她住店遇上的那個前台妹子人也不錯,被她的黃瓜征服之後,她上一回離開之前已經成了她的忠實客戶。
不過人家一個小姑娘,這一條快有十斤重的胖頭魚對她一個人來說可能有點多,要是能碰上她,讓她帶幾斤蝦走也不錯。
何嘉年一邊盤算着一邊拖着車哐哐暴走,連爬山路又酸又脹的胳膊和腿都顧不上了,一看到熟悉的那條集市路口,拉着車簡直像要飛起來一般趕路。
經過最後一個土坡的時候一個飛竄,平闆車順着上升的滑坡一個加速飛起,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又哐當落下。魚桶上原本扣好的蓋子哐哐的差點飛出去,本來經過山路就已經所剩無幾的水晃蕩着從蓋子縫隙裡又拍出兩滴。
不過好在她終于又回到了市集,她何漢三又回來了!
這次打算給這裡的當地人一點小小的胖頭魚震撼。
已經過了午飯的點,鎮上的居民不是早早回家吃飯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市集上空蕩蕩的,别說沒什麼挑選菜品的客戶,就連擺攤的不少也都收了攤,打算回去先午休,等下午快到晚飯的點大家都出來挑選晚上食材的時候補完貨再到集市上來賣。
幾個賣完早上菜蔬收攤比較晚的的攤位,賣家也都收起了自己的闆凳塑料袋,推着自己賣空所剩無幾的推車溜達着走了,有的還去前面不遠的午市攤位上買個簡單的午飯吃,零星幾個人更顯得集市空落,從市集入口到出口一覽無餘。
這個點正是下午,不前不後确實不好賣啊,她就算着急也不能憑空抓幾個買家出來買她的東西。
總不能真的一家家挨個闖進去,問他們要不要吃魚吧。
何嘉年站在市集的街上,風吹過卷起地上别人挑完随手扔掉的爛菜葉子,白菜梗,莴筍皮等,沖洗完各種肉塊倒在地上的水漬沿着泥土灰路的坡度緩緩流下随之幹涸,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彷徨兼滿懷激情卻忽然落空的無奈與……嗯?
那家夥不是上次那個叫雷什麼的嗎?
前面大概離她30多米遠的地方,一個身量高大,穿着短袖剛把身上的圍裙脫下,衣服下露出的肌肉結實皮膚黝黑的男人剛擦完長刀上的水珠,把刀具都收回框裡,顯然也是準備收攤走人,遠遠看過去就是她上一回下山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叫雷宇的。
雷宇忙着收拾東西回家,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人正對着他鬼頭鬼腦打量,更沒注意到對方看到他之後眼裡瞬間冒出可算被她逮到了的那股幽幽的火花。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說來就來啊!
她總共也就下過一次山,對鎮上的一切都還不熟悉,上一回來雖然待了兩天但是她的心思全都在怎麼才能把她的東西給賣出去,也沒怎麼好好了解過鎮子,這不有個現成的當地人,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
何嘉年拖着跟随了她一路又是坐過山車又是旋轉飛盤也是吃苦了的魚蝦,朝着雷宇的方向又是一個爆沖等他收拾好東西背對着她的時候恰好一個箭步站到了他身後。
正要伸手去拍他,這家夥忽然轉過身來,兩人都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