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葉藤的極力期待下,碗中的冰塊終于成型,她手裡那塊比成年男人大腿還粗的竹筒也正好被劈開了。
看着碗中清澈透明的冰塊,葉藤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多虧這地方原生态,落下的雪很幹淨,使其化水所結的冰塊不見一點雜質。
清透異常。
這一點很重要,所謂冰塊點火,其實是利用凸透鏡的聚光原理。
若是冰塊中有雜質會影響最後的聚光效果。
拿冰塊點火,對于她來說,算是兒時為數不多的遊戲之一,每到冬天就會玩這個,各種要點步驟記憶深刻。
葉藤先用手捧着碗,利用雙手的溫度讓緊挨着碗邊的冰塊稍稍融了一些,再将碗倒扣,一個有着圓弧曲面的冰塊就取出來了。
接着,她将雙手搓熱,對冰塊稍作修飾後便舉了起來,對着陽光,根據光點找到最佳的高度。
此時太陽剛好在正上空,恰好是聚光點火的最佳時機。
然後便是靜靜地等待。
這過程中,葉藤必須舉着冰塊一動不動,她拿冰的手指被凍得刺刺地疼。
可她眉頭都沒動一下,隻全神貫注地盯着枯草上的光點。
随着光點下的枯草先變得焦黃又逐漸變黑時,葉藤的眸子也越來越亮。
很快,黑點中心破開,周邊有紅色一閃而過,一簇火焰燃了起來。
成功了!
葉藤面上一喜,小心地調整柴火堆,待底下的枯藤、枯木也開始燃燒,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将填滿雪的竹筒放到竈台上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将挂在身前的奶娃娃抱了起來。
看着那通紅的小臉蛋,葉藤心疼地道:
“寶寶,再堅持一會!很快就會有熱水水喝了,喝了熱水水你就能好了。”
待雪融化,水一溫熱,葉藤便将小家夥喚醒,喂他喝了下去。
将水燒開再放溫當然更好,但是小家夥的狀态真的太差了,她不敢等。
被她喚醒,奶娃娃眼睛都沒全睜開就好似沒力氣似的又聳拉了回去。
葉藤是捏着他嘴巴往裡灌的溫水。
同時焦急地鼓勵道:
“寶寶乖!喝熱水水!喝了就能好了。”
也不知小家夥是不是真聽到了,隻見他兩隻小手手用力握緊,喝水的速度也總算快了一些。
直喂到小家夥的小肚肚微微拱起,還有了點硬度,葉藤才停了下來,然後抱着人挨在竈台邊烤火。
嘴裡則輕哼着哄小孩的兒歌。
她自己也抽空喝了些熱水,将再次升起的餓意壓下去。
但她的注意力是一直放在小家夥身上的。
當懷裡的小身子輕顫,她連忙扯開布兜,一道細小的水流便噴了出來。
好在孩子還小,最近又沒怎麼吃東西,味道不大,葉藤便也不去管了。
擡手貼上奶娃娃的額頭。
溫度果然降下去一些!
葉藤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天知道,她之前挂着昏睡不醒的奶娃娃四處忙活的時候,真的是半點不敢停。
其實,她挺心疼這個孩子的。
她叫小家夥“寶寶”,原主就是這麼叫的。而他的全名叫秦嘉寶,是羅娘子給起的名字。
可見小家夥生理學上的父親應該姓秦。
說來,大宣朝的皇室也姓秦來着。
但是葉藤卻不認為其父是皇室成員。
就看其為羅娘子置辦的那間平常的小院子,以及對方待羅娘子的态度來看,是普通富商的可能性更大。
還是一個懼内、花花腸子,還極其不負責任地不那麼“富”的富商。
不然也不會養羅娘子為外室,還偷偷摸摸地來往。
原主跟在羅娘子身邊六年多,愣是一次沒見過不說,待羅娘子有孕,這人還直接玩起了消失,再沒出現過。
“可憐的娃,小小年紀便沒了娘,你那爹有等于沒有,那人或許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跟我一樣無父無母呢……”
就在葉藤如此唠叨的時候,羅娘子曾居住過的小院門口,來了群一看就身份非常的人。
當頭一人身形碩長,本就冷肅的娃娃臉在瞥見小院門口的鎖頭後,周邊溫度瞬間就降了好幾度。
不待他開口,身後的護衛長常先牙關一顫,趕緊硬着頭皮上前,道:
“二、二公子,此地曾被叛軍肆掠,羅娘子或許是帶着小世子暫避他處去了。”
“或許?”
常先一激靈,“您、您稍待,屬下即刻就帶人去查。”
随即便帶了半數護衛往周邊散去。
留在原地的護衛們則羨慕地看着同袍們隐入市井間。
若是可以,他們也想跟去來着。
主要是,最近幾天,二公子突然變得好恐怖!
之前明明是一位隻專注于奇淫技巧,成天笑呵呵的人。
前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是遭遇了一場叛軍餘孽的偷襲。
他們二公子的畫風忽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