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族長的打算暫時還沒人知道,而另一邊,從南益王府出來尋找小世子的那群人,此刻表情格外地豐富多彩。
原因嘛,還是因為南益王府的二公子秦賀武。
護衛長常先,他一覺醒來,就發現冷肅狠厲的二公子忽然又變回去了。
成了他們最為熟悉的笑呵呵無害版二公子。
雖說這段時間,他們整個護衛隊都在祈禱二公子盡快變回去。
可這真變了吧,卻又覺得更加地毛骨悚然了!
就比如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尋到的那位瀕死的同僚,在交代過小世子與丫頭葉藤的事情後就陷入了昏迷。
二公子與他們一直停留在此處便是為了等人醒了,好畫出葉藤的畫像,方便他們尋人。
連畫師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結果昨天夜裡,那位同僚沒挺過去。
他過來彙報這事時,都做好了二公子會大發雷霆的準備。
結果二公子居然笑呵呵地說道:“死了?那就厚葬吧,記得将他的護衛等級往上提兩級。”
單就這句話裡面的内容,沒毛病。
可問題是,二公子是帶着和煦的笑容,用含笑的語氣說的!!!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忽然就回憶起了叛軍餘孽偷襲的那一次。
也是二公子畫風陡變的那一天。
當時,他們這群護衛都以為笑呵呵的二公子肯定不會武,便給安排了馬車。
叛軍偷襲時,他還派了半數的護衛圍住馬車。
但是叛軍數量太多,是他們的五倍。
分出一半人手後,他帶的這半數人馬就不得不硬着頭皮以一敵十。
但顯然,以一敵十什麼的,隻能是他們不切實際地想象而已。
幾乎一個呼吸間,就有大半叛軍突破了他們的防護,直接殺到了馬車上。
那一瞬間,他急得差點心髒驟停。
可即使他使盡渾身解數也救不及。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耳邊突兀地響起數道凄厲的哀号。
他眼前忽地血紅一片,不待他醒過神來,地上便多了好多具……半截身體。
上半截還未死,仍在哀号的身體。
至于下半截……嘔……常先完全不敢回想。
他完全沒想到,二公子居然一劍便腰斬數人!
這等詭異殺招,不僅讓他們這些護衛驚在當場,就連突襲的叛軍,都給吓懵了。
再之後,便是他們這群護衛這些天來想盡辦法也要極力忘掉的場面。
總之,最後那群叛軍一個沒跑掉,都死了。
全是死在二公子的劍下,一模一樣的招式,一模一樣的死法。
拭去劍上的血迹後,二公子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常先不知道現在這笑容為什麼又回來了。
他隻覺得頭皮發麻、身子發抖,除了垂首應“是”外,完全不敢有其他動作。
更不敢問,沒有葉藤的畫像要如何尋小世子。
在常先戰戰兢兢地退下後,秦賀武笑容不變,但是眼神之中極快地閃過了一絲嘲弄。
常先他們都以為他是手上沾了血後才忽然性情大變。
但其實,那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這原本是他和母妃之間的秘密,現在怕是父王也知道了罷。
秦賀武轉首看向銅鏡中自己此刻完美無瑕的笑容,自嘲道:
“裝模作樣久了,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這笑容……呵呵,連我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
然而下一個瞬間,秦賀武的臉上便連丁點兒表情都沒有了。
他沒興趣繼承王府,更不想随便找個女人再弄一個他這樣的怪胎出來。
所以,他那個小侄子,必須找到!
秦賀武的目光轉向手中的輿圖。
“潛伏多年,劍指南益王府!那麼……接下來,必定前往利州!南益王府在利州。”
就在南益王府的人,在秦賀武的帶領下,正快馬加鞭地趕回利州時,葉藤他們已經一腳跨進利州地界。
進入了嘉元縣範圍。
但是,他們臉上卻沒有丁點安全抵達的歡喜。
隻因為,從三天前開始,這群流民中便開始接二連三地生病。
還是差不多的症狀——全身酸痛、頭疼發熱、咳嗽……
這麼多人同時得症狀差不多的病。
這意味着什麼,他們可太清楚了。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