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加上前面的兩個大藤筐,他們的闆車便差不多裝滿了。
不過,葉藤最後還是咬牙花二兩銀子買了一個鐵鍋。
穿越過來之後,她再也沒有吃到過炒菜,實在是饞得不行。
如此林林總總一花,葉藤手上便隻剩下八兩銀子了。
這還包括剛從德春堂拿到的二兩。
等她從布店出來,又去了二兩多。
布店旁邊就是一家點心鋪子,葉藤心疼兩個小家夥沒什麼零嘴,便花一兩銀子買了一小罐饴糖。
将布匹勉強塞到闆車上,葉藤便準備返回竹溪村。
結果,他們一出城門,便見到了候在那裡的崔田。
崔田自然地上前接柳芳娘的手趕車。
同時給葉藤解釋情況。
原來,崔田與崔老漢他們砍完樹回來就看到了葉藤的留畫。
看明白畫中含義後,他們都擔心葉藤、柳芳娘兩個婦人帶着兩個孩子,要是東西買得多了,不好趕車。
所以崔田才會特意趕過來搭把手的。
“哦,對了,嬸兒發的豆芽特别的水嫩,薛村長家的想要,嬸兒便和他們換了兩升谷子,回去就有大米粥可以吃了。”
葉藤笑着點點頭,看來自己不愛吃豆粥的事兒,昨天晚上崔嬸兒也發現了。
就在葉藤他們有說有笑地返家之時,嘉元縣德春堂的爺孫倆卻正吵得不可開交。
“那是别人送我的年禮,你也好意思身手!”劉老大夫跳腳。
“老頭!我再說一次,我沒碰過那竹匣。”劉謙和惱火之下,跳得比他爺爺還高。
同一時間,嘉元縣縣衙中,薛安抖着身子站在下首,心裡老委屈了。
他不過是好奇葉藤送他的小白棍子是個什麼東西,便逮着縣令大人有空的時候問一問。
哪裡知道,就被南益王府的二公子給截胡了。
然後,二公子便坐在縣令大人的位置上,拿出另外兩根小白棍,在那擺弄開了。
二公子在做什麼他雖然沒看明白,但是他知道,他的小白棍是徹底要不回來了。
都被二公子撚碎了!
秦賀武則是看着眼前的三樣東西陷入了沉思。
他看過葉藤那塊有字有畫的木闆,知道是用這小白棍所為。
可他不明白的是——這東西是用什麼做的,以及……又是怎麼做的。
為了搞明白這個問題,他将三根小白棍一撚碎一火燒一水泡,甚至還親自嘗了白色粉末的味道。
但到現在為止,依然一無所獲。
唯一的收獲,便是這東西無毒。
“葉藤……無風自轉……白棍筆……”
秦賀武手指輕敲着桌面,喃喃自語着。
他從懂事起,便圍着各種匠技打轉,不是他狂妄,即使是工部大匠來了,他也是不虛的。
可偏偏,忽然冒出來一個小婦人,随手做出來的東西,就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小婦人……
不期然地,那張白皙姣好的面容便闖進了他的腦海。
與此同時,他敲擊桌面的手指也頓住了。
嘴邊的笑容也變了個角度,看着更瘆人了。
吓得施洛成玉、薛安不自覺地嘶了一聲。
成功将秦賀武驚醒。
看到上面那位笑吟吟地看過來,兩人亡魂大冒!
秦賀武手指往外一指,兩人就麻溜地跑了。
接着,秦賀武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一旁的戶籍文書上——葉藤的。
在王府的護衛緊急趕到後,其實他已經查到一點不對。
那個葉藤,據說曾自述,其來自隔壁梓州的青陽縣。
她所住客舍的掌櫃也證實,葉藤他們住店的理由——是因躲避流民進山迷路被困,丢失了大量貨物後才不得不暫且留在嘉元縣的。
可施洛成卻說葉藤他們是來自虞州的流民,并以流民安置政策将其安置。
然而,他卻沒有拿着這個疑點去詢問施洛成。
今日聽說葉藤入城,他腦子一空,人就已經跟過去了。
可他明明跟了那小婦人一路,卻始終沒有去看那小崽子的面容。
雖然他已經确認,葉藤與叛軍沒有牽扯,很大程度上應該與他兄長的死沒有關系。
可是,僅僅是排除掉這一項又能如何呢。
若此葉藤真是彼葉藤,那麼,她潛伏在羅娘子身邊數年,又無故帶走他侄子……
隻要一想到這些事情背後可能的目的,秦賀武就滿心暴躁。
可等他的思緒飄回到白色小棍與走馬燈上時,那種暴躁的感覺又很快消退了。
罷了。
他朝着空無一人的方位喊道:
“常先。”
“屬下在。”
“去将那小崽子的面容畫下來。”
“是。”
“不要叫旁人發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