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慢慢直起有些佝偻的身子,滿意笑笑,“那怪物生下來之所以四隻耳朵,一條尾巴,都是她母親害的……”
人群中有一身懷六甲的年輕婦人不解問,“怎麼可能?這孩子長啥樣又不是當娘的說了算的。”
“是啊。”衆人附和着。
邱芮穎也覺得不可能,孩子在母親腹中隔着肚皮呢?再說了,一個母親愛自己的孩子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害一個還未出世的嬰兒呢?
“你覺得可能嗎?”邱芮涵碰碰盯着乞丐打量的樊邺欽。
“不知道。”他表情淡淡,語氣平平,似乎不感興趣。
乞丐擡手扒開遮住半張臉的髒污污的頭發,咧開一嘴黃牙,“跟你們說吧,我講的故事其實就是接上面那位青梅竹馬和富貴女的事情。”
第三世的故事還有後續?邱芮穎雖然有點排斥,但還是沒忍住好奇,支着耳朵聽着。
青年皺眉,“你可不能現編啊。”
“那不能夠。”乞丐也不着急,他抓抓破爛衣衫,緩緩道來,“那富貴女自小奢侈慣了,吃喝賭就差嫖了,在有身孕期間更是日日混迹賭場,最後家中的東西全部都被她給輸完了,再沒有東西可做賭注,但是她仍不甘心,總想着再堵一把就能回本,把之前輸的家财都給赢回來,你們猜她與人家的最後一把賭注是什麼?”
聽到這裡邱芮穎不知怎麼心裡就舒坦了很多,她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也算是那個文征抛棄她的代價。
最後的賭注是什麼,邱芮穎雖然好奇,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樊邺欽臉上倒有幾分期盼。
群衆們烏泱泱的一片,熱烈議論着有可能的賭注。
青年拿起醒目拍下桌子,“大家安靜一下,接着聽故事。”
乞丐看自己的故事勾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心想這下銅闆不會少了,等會兒他就可以買日日夢見的燒雞了。
想到燒雞,他的口水已經流到了嘴角,他搓搓手背上的泥,揭曉答案,“是那種有毒的東西,像曼陀羅等等那些有毒性的草藥,最後一把,她還是輸了,那些草藥被她一一吞入腹中,生下來的孩子也就成了怪物,被大家視為不祥之人,趕到山野之中了。”
聽到最後大家又是一陣兒唏噓。
越往下聽,越覺不對勁的邱芮穎終于意識到了什麼,她重生第五世的畸形兒原來是文征和富貴女所生的女兒,這也太離譜了吧!
邱芮穎想要罵人,可又不知道該罵誰。
第五世她姓文,隻是這麼一想,她就覺得瘆人,這真相也太埋汰人了吧!
青年給了乞丐足足六個銅闆。
邱芮穎眼睜睜的看着那六個銅闆被乞丐一個一個的握在手中,心中有一點生氣,有一點煩躁,有一絲解脫,又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抓狂,更有一種恍然隔世的蒼涼與慶幸。
看來這世間還是有因果報應的!
“喂,該你了。”樊邺欽也用胳膊肘搗搗她的胳膊,提醒她該講故事掙錢了。
邱芮穎這才斂了複雜萬千的思緒,對着青年說道:“該我講故事了。”
青年望望人們都還沉浸在剛才那個畸形兒的故事中不能自拔,他瞅瞅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講吧。”
“有一個男子,他有個如西施般貌美的妻子,一天,一個長相極醜的姑娘要借宿他家,你們猜會發生什麼?”邱芮穎也學會了打啞謎。
一個說,“直接攆走。”
另一個說,“讓她住柴房。”
還有一個說,“給錢就讓住。”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說着就哄堂大笑。
作為聽客的樊邺欽悄悄打量邱芮穎一眼,便知道她要講的是什麼故事了。
邱芮穎打斷衆人的猜測,“你們都沒猜對,結果是那個男子打了他貌美如花的妻子,還非要霸王硬上弓,強硬要納那個醜女子為妾。”
她公布答案之後,衆人一片嘩然,都認為不可思議。
青年更是皺眉不解,“這不應該啊,天底下哪裡會有放着美麗的妻子不管而非要去娶醜女為妾的道理?”
衆人也附和着說是。
邱芮穎冷哼道:“那個男子親口對他的妻子說,女人如衣服,就是再好看的衣服穿久了也會覺得膩,看着也覺得煩,而那個醜姑娘對他來說就是個新衣服,穿上會有新鮮感。”
這話一講完,人群中無論美醜都是一陣兒沉默,男人們更是陷入了沉思中。
青年思慮片刻之後,從錢袋裡掏出兩個銅闆,遞給邱芮穎。
“這麼好一個故事怎麼就給兩個銅闆?”她覺得太少了,跟自己講的故事不對等。
“姑娘的故事雖然也有新奇之意,但其故事本身卻也是個老生常談的,下一位。”青年态度堅決,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邱芮穎還想多要些銅闆,能多維持幾天的生活,卻被樊邺欽拉住胳膊,“快走!”
“怎麼了?”她四處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黑衣殺手。
“此地不宜久留。”樊邺欽也不多話,拉着她就擠開人群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