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将邱芮穎擡進黑虎專門用來和美人良宵的新房窯洞裡。
這邊樊邺欽和雷稷還有梁振延砍完樹枝剛回來。
“她呢?”樊邺欽剛站住腳就發現不見了九公主。
他想起剛才下的那場急雨,糟了,他點在她臉上的痣點不能遇水,遇水則消。
“壞了,她該不會是被黑虎發現了吧?”他凝了臉色。
眼看黑虎要求的那些紙活就要完工,他們三人借着外出砍樹枝的機會已經看好了逃跑的路線。
他們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接走九公主。
雷稷神情一暗,這裡也不見黑虎的影子,多半有這個可能。
“不如殺進去?”梁振延替自家殿下着急。
樊邺欽雖然着急,但理智告訴他莽撞不得,正在他快速想辦法探知消息之時,那個白發男子顔書之說了句,“小娘子剛剛被關進窯洞,等葬禮一過,我們大王就要和她洞房了,到時候,喜酒少不了你們的!”
“哪個窯洞?”樊邺欽絕不允許自己的未婚妻被他人染指,他想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救她出來!
“黑虎呢?”樊邺欽想知道黑虎的去向,以确保九公主現在是否安全無恙。
顔書之指指眼前的窯洞,“守着老夫人呢!”然後拿起剪刀,開始修剪樹枝。
“呦!這不是顔将軍嗎?”一個年輕女子扭腰擺臀的走過來,對着顔書之嗤笑一聲。
顔書之聽到聲音皺皺白白的眉毛,“十七夫人來此可有事?”
“呵!沒事我就不能來了是嗎?”十七夫人翹着蘭花指尖聲道。
十七夫人就是黑虎的第十七個老婆,美豔不可方物,也是黑虎最喜歡的一個女子。
妖娆多姿,柔媚無骨,果真是個尤物。
連樊邺欽這種見慣了美人的皇子都覺得不可思議。
天下怎會有這般勾人心魄的女子,猶如狐狸成精。
可顔書之的眼裡卻對她充滿了不屑,“老夫人新喪,十七夫人也算來的正好!”
十七夫人凝眉橫他一眼,“怎麼,娶了個傾國傾城的老婆,就誰也不放在眼裡了?”
顔書之鄙夷不屑的臉上霎時蒼白一片,像是被她這句話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十七夫人偏偏就是個愛戳人脊梁骨的,她望着顔書之笑的柔媚,“賄賂他人得來的将軍之位确實是香啊,連文官的正牌嫡女都納府裡做妾,偏偏娶一個大官家的風月場所認養的女兒為妻,你也真是奇人一個呀!”
顔書之礙于許多人在,尤其還有一些黑虎的直屬手下,不得不忍下這口怒氣。
隻是十七夫人好像故意要找他難堪,又接着輕笑道:“東窗事發,被抄家,若不是我家大王從火海裡救你出來,并找郎中把你屁股上的皮換到臉上去,你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鬼樣子呢?你怎麼還有臉整天給我臉色看?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
“你……”顔書之氣的臉紅脖子粗。
寨子裡的男女老少都放下手中的活擠過來看熱鬧。
“你什麼你,你個臭不要臉的,要不是你薄情寡義,為了名利地位為了那個風騷女子要休我那為你當牛做馬的小妾表妹,我表妹又怎會懸梁自盡!那個文官家的嫡女又怎麼會氣絕身亡!你個殺人兇手,早就該下地獄!”十七夫人變蘭花指為食指,戳向顔書之的臉笑着咒罵道。
将軍?文官嫡女?小妾?
這故事怎麼感覺有些耳熟。
樊邺欽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你才不要臉,你才該下地獄!”被罵急眼的顔書之,也顧不上身處何地,對着十七夫人就破口大罵。
正在這時,窯洞裡走出黑虎的身影,他黑沉着臉看向對罵的兩人,怒斥,“都活膩歪了是吧,信不信本大王嘎嘣了你們!”
他氣沖沖地說完,甩袖離去。
十七夫人趕忙扭着腰追去。
隻剩顔書之臉色一陣兒青一陣兒白的呆愣在地。
樊邺欽本想剛才趁亂去救九公主,誰知半路出來個黑虎,圍觀的人走了,吵架的人撤了。
他回頭去看雷稷,想要找他想想辦法,卻見雷稷低頭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梁振延推推雷稷的胳膊,“雷先生,快想想辦法呀!”
雷稷給他和樊邺欽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則走到仍然在發楞的顔書之跟前,安慰道:“大丈夫何須跟小女子一般見識,顔将軍,我那裡有酒,咱們喝一杯去!”
顔書之驚愕,黑虎可不允許手下人藏酒,一旦發現會被重罰的,“當真?”
“我們活過今天不知還有沒有明天,騙你幹啥?”雷稷說的真誠。
顔書之想起黑虎對他一直不冷不熱的态度,再加上今天他嘴裡的嘎嘣兩個字,他知道黑虎肯定不舍得對他那個十七夫人說這兩個字。
那嘎嘣的就隻有他自己一個!
更何況之前黑虎已經指着他的鼻子兩次點名道姓的要嘎嘣他,今日是第三次,又是老夫人新喪之日。
他覺得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今日他大概就要給老夫人陪葬了!
想到即将結束的生命,顔書之萬分恐懼,既然這位有酒,那他何不喝個痛快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