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邺欽忙放下她,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低頭輕問:“你醒了?”
她揉揉眼,仰頭看他,疑惑不已“夢裡怎麼會有你?”
樊邺欽知道她這是迷藥的後作用在作祟,于是笑笑不語。
一旁的耿勳哈着嘴裡的酒氣提醒她一句,“他是你男人,你夢裡當然有他了!”他不明白,女人夢見自己的男人有什麼可稀奇的。
邱芮穎腦袋懵懵的,“我……男人?我沒……”
樊邺欽忙一手捂住她嘴裡的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幸好他捂的及時,不然顔書之和耿勳聽了該起疑心了。
“你夫人,不會是夢見她還是閨閣少女的時候吧?”耿勳異常興奮地問。
“嗯嗯,有可能……”樊邺欽松開手,他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個理由?
他望望越發漆黑天色,又生怕邱芮穎再說出什麼别的話來,他往她袖口裡的暗袋裡摸去,果然摸到一個錢袋。
他拿出丢給雷稷,“稷叔去找個客棧吧!”
雷稷應下,往前走了不到百步,就有一個三層樓高的都米客棧。
看到幾位來客,掌櫃遠遠就高聲歡迎道:“幾位客官,要來幾間房?”
雷稷也不詢問樊邺欽的意見,張口就答,“三間。”
掌櫃行動神速,收了錢,直接拿出三把鑰匙,并親自帶人上樓找到房間,“幾位客官請,樓下有吃食,隻要您朝樓下喊一嗓子就有人送來。”
“多謝!”雷稷道謝之後,推開最中間的一間,對樊邺欽道:“公子請!”
樊邺欽扶着還在迷迷糊糊中的邱芮穎進了房間,這邊他剛将人放在椅子上,那邊雷稷就順手帶上了門。
他輕笑,這個稷叔是想給他和九公主多點單獨相處的空間。
既然他們都看出自己的心思來了,那他以後也就不用刻意掖着藏着了。
行了一天的路,确實餓了,他走出門朝樓下喊道:“掌櫃的,來盤牛肉,再來個油炸花生米,四個饅頭,兩碗蛋湯。”
“成嘞客官!您稍等,做好了就給您送去!”掌櫃喜顔悅色的回道。
當小二端着菜敲門進來時,邱芮穎的腦袋才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等小二上齊菜走出房間帶上門之後,她盯着樊邺欽驚問,“這是哪裡?”
“東都都米客棧。”他擺好筷子答。
她聽得更糊塗了,“咱們之前不是在黑虎寨嗎?”
她突然想起黑虎說要和她洞房的事,忙低頭去看身上的衣服,幸好還是之前的那身,就連腰間系的繩子結都是原來的樣子。
“我們逃出來了!”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看向她有些茫然的眼睛,“先吃飯吧。”
邱芮穎心中有疑團,不解開就渾身難受,肚子雖然很餓但是吃不下去飯。
“你說說經過吧,要不我吃不下去。”
樊邺欽深深看她一眼,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他隻好放下筷子,“行吧,那你有什麼想問的?”
“我記得黑虎找人把我綁了起來,然後塞我嘴裡一塊有異味的布,之後我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回憶道。
樊邺欽接過話來, “之後,他就把你關進了作為新房的窯洞裡,說是等他母親的葬禮一結束,就要和你洞房。”
邱芮穎急忙問:“後來呢?”她可不想做黑虎的小老婆。
“後來我們就找了兩個想要逃出黑虎寨的幫手,趁着他們送葬之時把你救了出來,然後一路跑到東都這裡。”
“噢,原來如此!多謝你們救我出來!”
“嗯。”未婚妻謝未婚夫把她從别人的新房裡救出來,樊邺欽不知該作何回答。
“那我剛醒來時,怎麼有個說什麼我男人?我說我沒有,你怎麼捂我嘴呢?”她那時半是清醒半是迷糊,但說過的話她依然記得。
“因為……之前救你的時候……”他想着看看怎麼回答合适,“稷叔和振延對那兩個人說你是我的夫人,他們才肯出手相救的。”
“夫人?那他們指的我男人就是……你?”邱芮穎試探着問。
“嗯。”樊邺欽默認。
問完之後,邱芮穎尴尬了,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好了,先吃飯吧。”
既然想知道的問清楚了,邱芮穎開始埋頭幹飯。
正當兩人吃了多半時,樓下傳來嘈雜的謾罵聲。
樊邺欽出門往樓下一看,被一圈人圍在中間的耿勳則舉着一個空碗往嘴裡倒,旁邊的顔書之正掐着腰跟一個拄着拐杖的男子大吵大罵,兩人互相指指點點的,大有幹架的苗頭。
人群中走出雷稷,他從錢袋裡掏出三枚銅錢遞給拄着拐杖的男子,那人才罵罵咧咧的推開人群離開了客棧。
不等樊邺欽問怎麼回事,顔書之就匆匆上的樓來,不由分說就嚷道:“咱們之前說好的,你快派個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