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雷稷平時反應極快,也着實愣怔了片刻,“還未發現。”
邱芮穎走進屋裡,看到牆角裡同樣擺放着四把椅子,不由凝了目光。
“怎麼了?”緊跟在她身後的樊邺欽忙問。
她驚懼地指指牆角,“四張椅子,一模一樣。”
樊邺欽往前邁一步,挪開四把椅子,果見有一個半立在牆角的黑布袋。
就在樊邺欽上前查看,想要用劍将布袋削開時,梁振延突然跑了進來。
他呼呼喘一口氣,神色焦急道:“公子不好了,周圍突然出現許多官兵,看樣子是往客棧這邊來了。”
“或許是為了他們。”樊邺欽指指牆角的布袋。
“他們是誰?”梁振延有些納悶。
邱芮穎快速吐出兩個字,“死人!”
這時,樊邺欽已經削破了黑布袋,袋子裡仍然是個男子,他試了試那人的呼吸,“涼的。”
梁振延對于牆角黑布袋裡的人感到十分震驚,他一向觀察細緻,屋内有個死人他怎麼會沒有發覺?
“是我大意了!”他慚愧道。
雷稷汗顔,“我也是。”
這兩個人承認失誤的積極性還是很高的,樊邺欽這個三皇子就不行了,邱芮穎剛這樣想,就聽樊邺欽開口了。
“行了,我不也是一樣,振延你先去叫顔書之他們,咱們先出去避避官兵再說。”要說失察大意,那他首當其沖。
邱芮穎收回剛才的想法,這主仆三人搶着背鍋的精神倒是值得表揚。
“半個時辰前,他們兩個往南去了。”梁振延外出察看地形,遠遠就看見兩人一起往南走去。
“不會是出去喝酒了吧?”邱芮穎想起那個叫耿勳的一直吵鬧着要錢喝酒,如今不在房間多半是買醉去了。
“有沒有可能是顔書之帶人去他家找銀子去了?”雷稷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梁振延走到窗邊向外探探腦袋, “公子,他們越來越近了,不能再耽擱了。”
“既然他們不在這裡,而官兵又是到這邊來的,可想并不是因為顔書之,那麼肯定就是……”
“肯定是為那些死人來的!”梁振延搶着說。
“振延,你都會搶答了。”樊邺欽鼓勵一句。
梁振延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揉揉腦袋,“這不都是跟公子你和雷先生學的嘛!”
“咱們快走吧!”樊邺欽拉住邱芮穎一起下樓。
邱芮穎順從地跟着走,下樓之後,雷稷朝夥計借了兩盞罩燈,遞給樊邺欽一個,四人躲開官兵,在梁振延的帶領下一路往南走。
走到一處岔路口,梁振延為了難,“稷叔,兩條路,該選哪一個?”
雷稷對此地不熟,一時也不好多做判斷,“公子,不如還是兵分兩路?”
樊邺欽點頭,“也好。”
邱芮穎好奇,“為何要兵分兩路?”
梁振延揉揉腦袋,“因為我們不知道顔書之被抄的家在哪裡?”
“顔書之……被抄家了?”邱芮穎聽到這句話震驚的無以複加。
“當時你被抓進窯洞,黑虎的十七夫人指着他罵,内容大體和之前聽到的故事一緻,文官女兒、小妾,娶大官家收養的風月場養女為妻,還有賄賂官員等。”樊邺欽為她簡單叙述一遍。
這些話猶如一道驚雷直直劈向邱芮穎,這個顔書之真的是曾經的少年将軍?
可是看面貌兩人真的沒有一點相像。
她有種不好的直覺。
何不驗證一下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從腦海中搜出第四世的記憶,眼前這個岔路口與第四世時并沒有什麼差别。
她指向右邊的一條,“我好像聽人說過,走這條路吧。”
她為自己的選擇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好,那咱們就都走這條路吧。”樊邺對她的話絲毫沒有懷疑。
雷稷和梁振延反倒很是驚訝自家殿下如此舉動,以往遇到岔路他都要做兩手準備去驗證,預防萬一。
看來他們的殿下已經将九公主列為可以信任的名單裡了。
四人沿右路行進三刻鐘,路過一座座民房,來到一座大院子前。
寬大的門楣上将軍府三個字已有些斑駁,兩扇棕紅的大門上貼着兩道交叉的封條,旁邊的側門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原來側門連貼封條的資格都沒有,而她當年卻是從這側門進了将軍府的門。
多麼諷刺!
邱芮穎看到熟悉的地方,想起重生第四世的往事,臉色瞬間蒼白,一口積郁在心裡的怒氣,蹭地就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