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放了欽王,那他就公然站在右相的對立面了,那他以前的罪證就更藏不住了。
要是殺了欽王呢?
大皇子會不會因為自己立了一功而赦免自己的罪?
馮阙找到證據之後,會怎麼處置自己?
會不會殺了自己邀功?
那自己的兵部尚書之位,蔣贲定會取而代之。
杜論無論怎麼想,眼前的形式都不利于他。
就在他痛苦糾結之時,雷稷給他了兩個選擇,“杜尚書,你是想死在右相的刀下,背上許多莫須有的罪名,遺臭萬年,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因你遭世人唾棄而擡不起頭來,還是願意放了我家殿下,對我家殿下道明真相,得一個全屍,而不牽連子孫後代呢?”
“沒有用的,就算我放了欽王殿下,你們也是得不到太子之位的,到最後我不還是得死!”無論他選哪一條,結果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杜論絕望了,這時秦武超給他提了個建議,“杜尚書既然無路可選,那何不将此事就此擱置一旁,隻好好守着就是了。”
聽了秦武超的話,杜論才恍然大悟,是啊,既然自己左右都是死,這殺欽王的罪名他是死也承擔不起的,如此大的功勞不如留給蔣贲或者馮阙他們。
“多謝秦兄提醒,他日必有重謝。”
秦武超之所以提醒他,并不是要他的謝禮,而是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欽王殿下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怎麼不見您的府兵前來接應呢?”
“秦大人這話問的好,那你猜猜看本王的府兵現在何處?”樊邺欽故意跟他打起啞謎來,試圖迷惑他。
“呵呵呵,定是在京城沒有及時趕過來吧!”秦武超怡然自得的笑着。
邱芮穎從未聽樊邺欽他們提起府兵的事,如今被人提起,她也很是好奇他的府賓有沒有在接應的路上。
樊邺欽神秘笑笑,“秦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本王的府兵确實還在京城之中。”
“啊?那你怎麼不讓府兵前來接應呢?”邱芮穎急問。
“本王将府兵留在京城,正是為了應驗秦大人今日的推斷呀!”樊邺欽答的淡定從容。
如此坦白的話,秦武超反而不相信,便笑笑不語 。
杜論卻聽傻眼了,誰人不知樊邺欽用兵神出鬼沒,戰場上打仗經常是奇招頻出,他越是說府兵在京城,杜論越懷疑府兵就在附近,如果剛才他還有躍躍欲試的将樊邺欽他們一網打盡的打算,那麼此刻算是完全放棄了這個想法。
為什麼?
因為樊邺欽手下的府兵全部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精兵悍将,随便單拉一個出來,就是能指揮千軍萬馬的将軍料子。
如果說蔣贲的軍隊能以一敵十的話,那樊邺欽的府兵就能以一敵百甚至更多。
向琛對此也是早有耳聞,他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府兵們會從哪個角落裡沖擊出來。
似乎覺得光吓唬吓唬他們還不夠,梁振延在雷稷的示意下,踮腳上跳,一個跟頭就翻到了杜論跟前,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冷威脅道:“讓他們退下,否則,我就掐死你!”
杜論是個極其怕死的人,憋紅臉的他連忙對手下比了個退下的手勢。
退出一丈遠的是杜論的手下,而圍在門口的便衣衙役們則絲毫未動。
“向大人,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梁振延手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杜論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憋死。
眼看杜論就要被掐死,“退!”向琛望夫人一眼,不得已下令後退。
邱芮穎一看這些人這麼配合,于是她靈機一動,不等樊邺欽說話便對杜論開口道:“本公主要一個臨江的客棧,還有三條大船,一應吃喝必須俱全,麻煩杜尚書帶路!”
這些要求……怕隻有這個九公主才提的出來,樊邺欽搖頭失笑,不過,臨江的客棧,這個主意倒還不錯。
雷稷早已變了打算,他也覺得九公主的主意甚好。
梁振延手上一松,讓杜論喘口氣,接着以劍代替手指,指着杜論冷色道:“帶路!”
杜論雙手捂住脖子,面色蒼白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慌忙點頭,“向大人,快帶路呀!”
向琛很快想到了一個符合要求的客棧,“諸位請随我來!”
“等等!”杜論突然喊道,他看梁振延用劍抵住自己的脖子,這才快速說道:“留下一個人,等馮公子和蔣大将軍回來,好告知他們。”
“怎麼?留下一個人好去通風報信是吧?”邱芮穎冷哼一聲,“這樣的小把戲沒想到堂堂兵部尚書也愛玩啊!”
被人戳穿的杜論隻好作罷,“那就都走吧。”
邱芮穎牽起向夫人的手,把她往向琛那邊推,“向大人很擔心你,向夫人還是回到啊向大人身邊為好!”
反正他們現在已經有了更好的人質,向夫人留在這裡反而不好。
向夫人還是有點不願意回去,但礙于這麼多人在,她隻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