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陛下這個時候怎麼醒了,他醒了也該裝睡的,邱芮穎着實為他捏一把汗。
樊邺欽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大皇兄一刀紮入父皇的額心。
“父皇,你醒來的正好,是你的三兒子逼我這麼做的,我也不想背負罵名啊。”大皇子開口就是推卸責任。
皇帝直接無視大兒子手中的匕首,他沉聲質問道:“樊邺勤,你要殺朕?”
“我說了,是他們逼我的!”大皇子已經瘋了,他沖皇帝大吼。
皇帝心寒,歎氣,“養子如此,全是朕之過錯啊!”
“你确實錯了,你早就該立我這個長子為太子的,可你偏偏故意不立,目的不就是想要看我們兄弟三人相互殘殺嗎?你之前還裝作讓我們和睦相處,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你也不配做我的父皇!”大皇子發洩着不滿。
“誰讓你們自相殘殺了,朕那是要考驗你們的才華,誰的才德好誰就是太子,自古以來皆是立賢。”皇帝深深看着他一直寵愛有佳的大兒子,眼底盡是失望。
“什麼自古立賢,你怎麼不說自古都是立嫡立長?”大皇子對父皇的說法更是嗤之以鼻,“偏心就是偏心,還找理由,上行下效,我都是跟你學的。”
面對大兒子一次次的指責,皇帝大怒,“混賬,你怎麼跟朕說話的,魯玄,蔣贲,把他給我押入天牢去!”
還沒等魯玄和蔣贲來押人,大皇子的刀就劃傷了皇帝的臉。
樊邺欽大驚失色,一個飛縱跳到大皇子背後,朝他後腦勺一記重拳,大皇子腦袋一沉,暈倒在地。
他扶起皇帝,檢查着他的傷勢,幸好隻劃破了一點皮,“父皇,你沒事吧?”
老皇帝看着三兒子關心的模樣,老淚奪眶而出,“欽兒,作為父親養育出你大皇兄這種不忠不義的東西,是父皇之過啊!”皇帝依偎在樊邺欽懷中泣不成聲的像個孩子。
大皇子一派就此隕落,波及者上萬,其中就包括邱芮穎第一世的繼母,闫響以及他的家人。
此案牽扯之廣,無法将所有人都一一依法處置,隻有撿那些重罪的,該殺頭的殺頭,該判刑的判刑,該流放的流放。
第二日早朝後,皇帝拖着病重的身軀,問欽王,“國庫空虛,欽王可有什麼好辦法?”
九公主也守在一旁,他擔憂的看向樊邺欽。
“回父皇,兒臣正要向父皇引薦一個人。”樊邺欽答道。
“哦?那宣上來吧。”老皇帝精神不佳的半倚在龍椅上。
一個熟悉的人被宣到養心殿,邱芮穎定睛一看,這不是賣油翁嘛!
“草民陶德升,參見陛下!”
老皇帝聽到人名,半坐而起,“你是……珍嫔的表兄?”皇帝雖然老了,但耳不聾眼不花,記憶也沒有減退。
珍嫔是樊邺欽的生母,邱芮穎聽說過的。
生母的名字再次被提起,她側過臉,望向樊邺欽。
他的臉上并沒有她預想中的難過,而是一臉的茫然,還有努力的回想。
他想了好久,也沒有想起生母的樣子,不由悲從心來。
賣油翁依然穿着他那身黑呦呦明晃晃的舊衣服,他跪在地上擡頭迎着皇帝的目光, “回陛下,正是!”
賣油翁直起腰闆端正的跪在地上,那不卑不亢的樣子,讓樊邺欽總算是記憶起一點點生母的背影。
他的生母留給他的背影,就如賣油翁這般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他确定又不确切的喊道:“表舅?”
“殿下。”賣油翁試圖從樊邺欽的臉上找到和表妹相似的面貌,他凝望着他,良久,“殿下長的一點也不像珍嫔,真是可惜啊!”
邱芮穎暗驚,這個賣油翁陶德升怎敢在皇帝面前這般放肆?
老皇帝果然不悅,一直沒讓他起身,“怎麼?朕的兒子長的像朕有什麼可惜的,難道讓他長的像你不成?”
“陛下誤會了,草民的本意是說欽王沒有和珍嫔一點相象的樣子,草民可惜的是她這個人向來為人低調,被人遺忘或許就是她最想要的結局吧。”陶德升不慌不忙的解釋。
老皇帝哀歎一聲,“想當年,你和珍嫔兩個青梅竹馬,是朕橫刀奪愛,你可有恨朕?”
“往事如煙,再提何意,如今要緊的是欽王何時被冊封太子。”陶德升一語概括從前的恩恩怨怨,珍珍的兒子,他定要扶他坐上太子之位。
老皇帝狡猾一笑,“這也是朕的心事,可現在國庫空虛,冊封太子大典也要不少花費……”他故意留個話茬,看陶德升接不接。
陶德升當然明白皇帝的意思,他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欽王的太子之位。
“陛下放心,等冊封太子大典籌備之日,一切花銷由草民來負責,不過草民還有個要求。”
皇帝精明的眸子斜向他,看他還在地上跪着,故意拍拍自己的腦袋,“瞧朕糊塗的,陶表兄有什麼要求,請起來回話吧。”
陶德升道謝後起身,“草民要求冊封大典之日的同時必須冊立太子妃。”
太子妃?邱芮穎沒想到竟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