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in出來,程濯意興闌珊地站在路邊攔車。
天氣悶熱難忍,車廂裡夾雜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汗臭味。
他忍着惡寒打開車門走下來,扶着雙膝幾欲嘔吐。
小區門口停滿了車輛,程濯直起腰身沒走兩步,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喇叭聲。.
起初他沒在意,直到那催命般的音符一聲比一聲高.昂。
程濯頓住腳步,透過路燈向外瞥了好幾眼。
夜色下,黑漆漆的車門打開,肖宇航神色如常地從駕駛座上走下來。
一段時間沒見,他的頭發修剪得清爽了,隻留了短短一茬,路燈下依稀可見青灰色的頭皮。
闆寸頭最考驗男人的五官,不得不說肖宇航還是很帥的。
程濯知道自己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老毛病又犯了。
待人走到跟前,他忍不住小聲問:“等很久了嗎?”
“還好。”肖宇航心情不錯,眉梢眼角流露出幾分笑意,“我們走吧?”
頭頂夜色,兩人相約踩着台階上了樓。
甫一進門,肖宇航便感覺到身後的人撲了過來,熱意貼着他的襯衣抵在後背上。
“做嗎?”程濯自暴自棄地低聲道。
他實在是太難過了,這一路的胡思亂想找不到發洩口,如果不是肖宇航恰巧出現,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排解寂寞。
悶熱潮濕的夜晚随時都能滋生出暧昧的情愫。
肖宇航把他抵在牆上,動作粗暴到幾乎不近人情。
他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了,程濯适應了很久才找到節奏。
過程中肖宇航不願退出來,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溫熱的唇貼住他汗津津的頸子,喘氣漸重。
“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事後他躺在沙發上餮足地抽着煙,平複了很久才問。
屋内沒開燈,月光灑進來,照亮了程濯光潔的脊背。
程濯的皮膚很白,頸間和胸口星星點點地綴着紅色的吻.痕,充斥着暴力的美感。
他恍若無覺地穿好褲子,失神數秒,裸着上半身側頭問他:“你怎麼忽然就來了?”
煙霧升騰又徐徐散開,肖宇航指尖一頓,嗓音被夜色染上幾分暗啞,“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某種模糊難言的情感在心口漾開,程濯搖了搖頭,矢口否認。
肖宇航沒說話,夾着煙的手指自如地遊走在他被月光浸染的瑩白皮膚上。
“不開心?”
“還好。”程濯答得很幹脆。
“我給你買輛車吧?”
肖宇航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這樣的話以後你就不用再打車了,受罪。
程濯睜着眼,眸子裡一閃而過迷茫的情緒。
先是表,又是車,出手闊綽——或許這才是肖宇航的底色。
“不用了。”程濯很冷靜地回他,“我自己買得起車。”
僵持半晌,他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程濯的心情有點糟,故而不加掩飾道:“你有男朋友嗎?”
聽到這話,肖宇航略有遲疑地揚起眉宇,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他感到被冒犯,一時間覺得手裡的煙都無味了。
肖宇航稍稍斜眼,坦率地表示自己不和有男朋友的人上.床,同理可得……
程濯點了點頭,繼續試探道:“那前男友呢?你有幾個前男友?我能問問嗎?”
夜風吹起紗幔,攏住清冷的月色,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與程濯的關系,隻是一場不用考慮後果的享樂而已。
沒有道德的枷鎖,沒有忠誠的必要——肖宇航以為這是兩人間心照不宣的約定。
他默不作聲地抽完手裡的煙,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
今晚的不請自來是錯的,肖宇航意識到問題的重點——自己和程濯從來都不是毫無負擔的關系。
火速穿好衣服,他用一種近乎告别的口吻對他說:“我的過去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