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貪念的快樂

[now-雲城]

“算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

肖宇航扔下這句話，黑着臉轉身回房。

這是他選擇讓步的方式之一。

程濯心裡明白。

他不想讓自己變得敏感多疑，娘們唧唧地被一個不存在于眼前的人牽動心緒。

但或許，從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肖宇航的那刻起，他做的所有決定都沒有回頭路了。

肖宇航是個極度重視邊界感和隐私的人，如果自己貿然去打聽有關于江泊洲的事，萬一被他發現了，那麼他們倆的關系也算是走到盡頭了。

程濯心裡一邊看不起自己，一邊又貪念那點能陪在他身旁朝夕相伴的快樂。

如果真相遲早會到來，自己能做的，恐怕也隻有盡量讓那天來得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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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的冬天悄然而至，忙忙碌碌了這麼久，肖宇航手頭的活終于告一段落。

他給工作室的姑娘們放了半個月長假，自己則跟驢友去了趟川西散心。

回來當天恰好是周六，程濯問他要了具體地址，決意來接機。

出發前飛機延誤了兩個鐘頭，最後在省城的機場降落。

程濯忙完課題後又開了三個鐘頭的車抵達機場，在機場等到傍晚才接到人。

接着又按來時的路重新開回雲城，到家已經是晚上七八點。

都說夜路難走，程濯平日連方向盤都沒摸過，連開這麼久的車可以算得上是極限挑戰了。

他覺得渾身酸痛不已，眼皮子撐不住一直在打架。

肖宇航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沙發上直挺挺地躺着個人。

程濯的腦袋靠着抱枕，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外衣都來不及脫。

“回房間睡吧。”肖宇航伸手輕輕地推了他一把。

見人沒反應，他直接彎腰幫程濯把紐扣解開。

迷迷糊糊之間，程濯感覺到一雙手試圖扒開自己衣服。

他猛然睜開眼，眼白上布滿了血絲，一把捏住了對方的手腕警覺道，“你想做什麼？”

肖宇航覺得好笑，看來這人睡得不算太死，還知道反抗。

他一時玩心大起，俯身湊近程濯，語含暧昧地問他，是在這裡做，還是回房間做？

程濯顯然已經沒有什麼意識去領悟他的話外音，腦袋一撇呼呼地睡着了。

事已至此，肖宇航隻能松開手，将人抱回房間。

替程濯簡單擦拭了一把，最後再幫他把被子蓋好。

肖宇航坐在書桌前，将這趟川西行的照片打開，快速浏覽了一遍。

最後又挑了幾張水平在線的，po到自己的個人社交賬号上。

肖宇航的私人賬号和工作室的賬号是互關的，平日裡很少發動态，偶爾轉發幾則廣告和成片，并不活躍。

有一回健身結束，他無意間po了張露臉的成果照，不知怎麼地被一個無聊的吃瓜營銷号扒到，短短幾日粉絲數呈爆炸式增長。

那段時間後台的消息每天都是99+，打開私信全是些露骨暧昧的搭讪詞，叫人看了大跌眼鏡。

肖宇航實在受不了這種“優待”，一怒之下把私信關了，眼不見為淨。

接連将十多張照片po完，肖宇航關上電腦，準備早點休息。

與此同時，程濯的手機叮鈴響了兩下。

通知欄裡蹦出一條消息：你的特别關注發新動态了。

肖宇航抄起手機掃了一眼，頓感疑惑。

程濯的特别關注居然是自己？

隔天清晨，肖宇航又想起了這事。

他借着吃早飯的工夫，主動提了一嘴。

“程小濯，你什麼時候開始偷偷關注我的社交賬号了？”

話音落下，廚房裡的水流霎時斷了聲。

過了半晌，程濯一臉坦然地從裡頭出來：“覺得無聊就随手關注了。”

像是在觀察肖宇航的反應，他又補充：“你女粉這麼多，不介意多我一個男粉吧？”

肖宇航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很自然地把吃完的碗筷推給他。

“想關注就關注吧，大大方方的。”他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也挺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