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對比,Dolly似乎比自己更癡情——他和肖宇航又有什麼兩樣呢?
想到這,程濯挫敗地垂下腦袋,腳步頓在原地。
“chenzhuo?”周思恒感到意外,詫然地停滞不前,“你怎麼了?”
程濯再次擡起頭,鼓足了勇氣說:“抱歉,其實我剛剛失戀不久。”
當然——如果暗戀也算戀的話。
周思恒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情緒,猶豫了片刻問他:“你還在喜歡那個人嗎?”
程濯哽咽了一下,眼角的濕潤被晚風帶走。
他說,不會了。
不會再喜歡那個人了。
喜歡那個人真的太累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好好被一個懂他的人愛着,才對。
自始至終,周思恒一直保持沉默。
等程濯哭夠了,眼睛紅紅地看向他時,周思恒說:“讓我追求你吧,chenzhuo……我一定不舍得讓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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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駕師傅将江泊洲的車子開回了居住的小區。
江泊洲在雲城沒有落腳地,為了成功實行自己的追人計劃,他在肖宇航現在住的小區裡買了套商品房。
兩人的住所前後不過幾百米,車子泊好後,江泊洲提出請求:“能送我回家嗎?”
肖宇航說好,一路上卻表現出滿腹心事的模樣。
“今天的這位周先生,可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為什麼,江泊洲忽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肖宇航聽完隻覺得不是滋味。
他的腦海裡很快浮現出程濯與他對視時的模樣。
程濯的長相不算驚豔,扔在人堆裡更不是紮眼的那個。
周思恒對他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關照和體貼,登徒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肖宇航一直認為程濯太乖了,顯得刻闆又無趣。
可若乖過了頭,在某些人眼裡那便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很低級。
“剛才我聽嚴爵說,今晚是周先生和程濯的第一次見面……”江泊洲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
末了轉過頭,笑了笑問:“他們倆可真般配啊,是吧?”
肖宇航含糊地應了一聲,似乎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他的目光對上江泊洲的眼神,江泊洲的眼睛裡閃着毫不掩飾地期盼。
他繼續道:“我很羨慕那個叫程濯的男孩子,年輕帥氣,又會讀書……一看就是那種被父母保護得很好的人。”
肖宇航知道,他一定是聯想到自己身上了。
當年江家人從肖家拿了錢後帶着兒子遠走美國,說是留學深造,不過半年便将巨款揮霍幹淨。
根據江泊洲自己的說法,江父在拉斯維加斯輸完了錢,最後被當地的蛇頭老大追趕,抛妻棄子回了國,之後的十年更是對他不聞不問。
江母帶着兒子在異國他鄉,日子過得十分拮據。
求學期間,江泊洲幫人端過盤子刷過馬桶,最落魄的時候母子倆睡過公園,與流浪漢搶地盤。
那段困苦的日子成了江泊洲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至今不敢回憶。
正因如此,當他第一眼看到程濯,被他身上那副不谙世事的幹淨氣質吸引,一種強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肖宇航把人送到家門口時,他的情緒一直不太好。
“早點休息,睡個好覺。”肖宇航沒有進門,表示自己明天還有工作,間接拒絕了江泊洲邀請他進門坐坐的提議。
回到家後,肖宇航快速洗了個澡,沖散了身上的酒味。
從浴室出來,他收到了江泊洲發來的微信。
——剛才是我失态了。
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江泊洲說話的語氣。
可惜今晚肖宇航是真的累了,沒有太多耐心哄他。
——别胡思亂想了,睡吧。
肖宇航收起手機,打開平闆為接下來的工作做準備。
這半年,他的工作室又迎來了一波圈外人的關注。
自從江泊洲在社交賬号上po了兩人的合照後,營銷号聞風而動,一個個如同見了血的鲨魚,直接将肖宇航的老底扒了個光。
除卻工作室的賬号外,他的私人社交賬号再次成為陌生網友的聚集地。
被網友評為天菜攝影師的第二個月裡,肖宇航的消息欄被無數私信擠爆了。
不乏有圈内人發來暗示意味濃重的邀請,想要他電話号碼的,想和他面基的,想跟他買原味白襪的……
更有甚者,直接提出願意做他的長期PY。
隻求刺激,不談感情。
肖宇航一目十行地掃過消息欄,覺得自己眼睛都髒了。
最後他忍無可忍,陰沉着臉點開設置欄,火速将賬号注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