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逐一直在看牆上的樓層平面圖,忽然道:“找到了,三樓有血迹的這個房間……是輸血科。”
“好,那就往三樓走。”黑背正想要走,卻見幾個老玩家都沒動,全都出神地盯着地圖,似乎是想把地圖焊在視網膜裡。而謝雲逐直接從包裡掏出筆和本子,咬着筆蓋開始唰唰速記。
連他的女朋友曉兔,也在努力看圖。黑背才意識到這恐怕是之前一輪輪遊戲積攢下的教訓,立刻也睜大眼睛看起來,心想跟着老玩家能學到的經驗可太寶貴了。
看完地圖後,一行人又檢查了前台能找到的文字資料,并未發現什麼特别的。
火盆難以搬上樓,他們就拿了一支火把,其餘四人拿手電,謹慎地朝樓上走。鞋子踩在扶梯上,踏出清空的回響,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和灰塵的味道。
謝雲逐照例走在最前面,就聽到身後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你别對着人咳嗽行不行!”曉兔受不了地回過頭,怒瞪向傅幽,“口水都噴到我的脖子上了!”
而且口水還是臭臭的,真看不出來啊,一個大帥哥居然這麼不講口腔衛生!
“不是我。”傅幽無辜地說。
“還能是誰?我背後不就隻有你嗎?”
“話不能這樣說,”傅幽抵死不承認,“也可能是鬼啊。”
曉兔被他吓得“嗷”了一聲,走在第三位的黑背立刻回頭護女友,“都到這種地方了,能不能别說不吉利的話了!”
傅幽盯着他,兩人雖然相距不遠,但黑暗讓彼此的面目都變得模糊不清,“黑背,我剛才聽到是你在咳嗽。”
“放屁!”黑背說話太急,嗆到了灰塵,結果真的咳嗽起來,“怎麼可能是我咳咳咳……”
謝雲逐站在通向三樓的扶梯上回過頭,看着四個身形模糊的隊友,皺了皺眉。
如果說二樓還有一些一樓透上來的光線,那麼三樓可以說是黑成了一片虛空。手電筒和火把的光射出去,都好像落入了黏稠的瀝青裡,能見度幾乎隻有面前半米的地方。
“别吵,”站在三樓的樓梯口,謝雲逐冷聲道,“大家互相牽個手,别走散了。”
黑背立刻道:“兔兔你換到我前面來,你牽我和宋哥的手。”
“哦……”曉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遺憾。
黑暗間的換位有些慌亂,曉兔的手向前虛虛一握,碰到了一隻冰涼濕潤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來,“宋哥?”
“在這裡。”宋自明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她的手腕,曉兔才放心地握住了宋自明幹燥粗糙的大手。
大佬剛才就站在那個方向,自己居然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幸虧大佬不介意沒說什麼。曉兔心裡想,沒想到大佬看起來那麼鎮定,手心裡卻全是冷汗呢。
五人彼此牽着走上三樓,樓梯口是一個小廳,分出東西和南北兩條走廊,整個三樓的構造是一個規整的“田”字,而他們正位于“田”字的中央。
循着記憶,謝雲逐帶着一串隊友向北邊走廊前進,用火把一個個照亮門牌。
五個人的腳步聲難免有些淩亂,還夾雜着緊張的交談和喘息,然而就是有一種突兀的聲響混在其中,叫謝雲逐心緒越發不甯。
他豎起耳朵仔細分辨,那似乎是一種有節奏的“哒、哒、哒”聲,類似于木棍輕點地面的聲音。
“停下,閉嘴。”他低喝道。
其餘人雖然奇怪,但都反應迅速地照做了,而就在那一瞬間,“哒哒”的聲音也跟着消失了。
“誰剛才用木棍敲地面了?”謝雲逐問。
“沒有啊。”
“不是我。”
大家紛紛一臉茫然地否認,謝雲逐一怔,換了種問法:“誰剛才聽到了‘哒哒’的聲音?”
“我沒聽見。”
“我也沒,”黑背說,“但是從剛才開始,後面就老有東西撞我的屁股——傅哥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又賴我啊,”傅幽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響起,“我可沒撞你屁股,再說我倆牽着手呢,要撞也是先撞到手好吧……”
“啊?!”黑背匪夷所思地回過頭,“剛才難道你不是你先松手的嗎!”
他擡起自己的左手,明明什麼都沒牽……
“什麼?!”傅幽的臉頓時一綠,他始終握着前面男人的手,從來沒松開過!
“别慌,不能自亂陣腳……草誰又撞我!”
“咳咳咳咳——!”一片混亂之中,那猛烈的咳嗽聲,就在隊伍的最後兩人間響起。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聞到了那種酸臭的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