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拯救不了自己的家人,但你能拯救天下百姓的家人,這就是上天留你獨活于世的意義。”
北彌跪地放聲大哭,劉淵心耐心的等待他釋放完情緒。
劉淵心:“現在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嗎?”
北彌擡頭,滿臉淚痕,雙眼再度有了光,這次是劉淵心親手給了他靈魂。
“臣要助您一統天下,永遠結束戰争!”
劉淵心滿意的微笑,他允許北彌短暫的依靠在他的膝頭,溫柔的低聲宣布。
“你自由了。”
精心栽培這麼多年,雛鳥長成了雄鷹,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他忠誠,智慧,狠毒,會不擇手段的把獵物叼到劉淵心的腳邊。
心裡鎖着這麼多的痛苦,你怎麼可能不飛回吾的身邊?
想必是飛出去太遠,迷路了吧。
皇城,瑤仙殿内,瘦骨嶙峋的大手輕撩起帷幔,劉淵心帶着幼鳥走了出來。
氣氛緊張起來,大殿内很安靜,隻能聽見他走路時衣袍發出的沙沙聲,文武百官都保持着臣子該有的卑順儀态,不敢擡頭看他。
父皇是重病昏迷,還沒死,按照禮數,太子隻能垂簾聽政,屬于代理。現在自己從帷幔後出來,這意味着什麼,每個大臣心裡都清楚。
劉淵心:“禦史大夫張律。”
“臣在。”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他身材高大精瘦,頗有骨感,五官突出鋒利,神态兇惡,宛如吃人的豺豹。
劉淵心:“吾聽聞你精通狄戎語言,也曾出使過那邊,可願為吾再走一趟?”
張律跪下接命:“臣願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丞相周仁一聽,大驚失色。他在朝中混迹三十多年,已是垂暮老人,見識過太多權謀鬥争,很清楚太子的這一步棋會引發什麼後果。
“太子殿下!”周仁上前一步,“此事不可啊!現在陛下昏迷不醒,冒然和代王劉赤撕破臉,其他諸侯王也會伺機而動的!恐怕……”
輕撫着幼鳥,劉淵心笑着說:“周丞相,吾的七個皇兄皇弟,哪一個不是狼子野心?就讓他們鬧吧,吾乃真龍,何懼赤蛟?”
劉淵心慢慢的朝裡走去,要回到帷幔後時,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禦史大夫張律:“記住,把吾那迷路的小侍郎帶回來。”
張律:“殿下,若北大人真叛變了,不願回來,怎麼辦?”
劉淵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律:“遵命!”
說完,劉淵心走進來帷幔,變成了一道模糊的黑影。太監出來宣布,今日議事結束,殿下要閉關清修了,文武百官退下。所有人都陰沉着臉,憂心忡忡。
特别是丞相周仁,像丢了魂一樣落魄,他坐上禦賜的馬車,回到禦賜的府邸。
他原本隻是一介農夫,多虧皇帝陛下垂青才坐到丞相的位子,現在陛下病危,太子代政,他也成了有名無權的空殼丞相。
天空一下烏雲密布,豆大雨點啪啪落下,家裡的仆從看見周仁下車,連忙撐開雨傘來接他。
“都滾開!”周仁一把推開仆從,冒着大雨闊步走進大門,淋了個透心涼。
廳房内,自己的夫人和大女兒有說有笑,正在擦拭家裡的花瓶。周仁沖上去,搶走花瓶用力丢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還沒完,周仁雙臂一掃,把台子上的所有玉器陶瓷全部弄到了地上。尖叫聲不斷,大女兒被吓的連連後退。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啊?”年近半百的夫人試圖阻攔,“不要再摔了,這都是值錢的東西啊!”
“天下百姓馬上就要人相食了,我要這些廢物有什麼用!”周仁不斷的砸,飛起的碎片劃破面頰,血流不止。
全部砸完後,周仁坐在地上大哭:“皇帝陛下啊,臣該怎麼辦啊……您為什麼還不醒來……”
哭了一會兒,周仁又仰頭大笑,瘋瘋癫癫的。
夫人焦急萬分:“哎呀,老爺!你這又哭又笑的,到底怎麼了啊!”
“我哭蒼天無眼,我笑人心惑亂!一個小小的男寵都能把這天下卷入戰火!”周仁站了起來,憤怒的大吼,“賊臣北彌,就算豁出這條老命,我也要帶你一起下黃泉!”
與此同時,代國王城,剛才還晴空萬裡,這會兒卻陰沉了下來,感覺要下雨了,北彌有些發愁。
系統限時三天解除君臣綁定,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可劉赤昨晚大醉,睡到現在還沒起來。沒有王令,北彌出不了城,隻能在門口候着。
其實就算能出城了,北彌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八位皇子裡,最冷血無情的是太子劉淵心,絕對不能去和他綁定。其他幾位皇子,好像……也挺瘋批的……
越回憶小說劇情,北彌越痛苦,老皇帝劉冽和那麼多女人,生了那麼多孩子,皇子也罷,公主也罷,怎麼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這就是基因的力量嗎?
一位仆從走了過來:“北大人,大王醒了,叫您進去。”
“好。”北彌停止胡思亂想,走進了劉赤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