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李醫師被吓了一跳:“北大人,你那第一計,已經夠膽大妄為了,第二計可再不能胡言亂語了!那瑷勝将軍,威猛狡猾,殺了我們不少文臣武将,一直是代國的心頭大患。剛才在帳内,你沒看見他用的酒杯嗎?那是我們的上将軍周雲忠的頭骨所制!”
北彌小臉一揚:“你質疑我?”
“不是質疑你,是你說的太不現實!”李醫生表情嚴肅,“現在我們在敵人大營裡,能不能活着離開都難說,你想要逼狄族王出來,還想要瑷勝的人頭?你别亂來一通,把我們都害死了!”
北彌:“哼!你看到的是我們被狄族包圍,我看到的是我們像把匕首一樣插在了狄族的心髒上!全是機遇啊!”
瑷勝隻是小說的配角人物,除掉他,北彌還是有信心的。
雖然現在事态完全偏離了劇本,但是人物設定都沒變,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隻要利用好這點,就能攪亂人心,想殺誰就能殺誰。
“大王!”北彌對劉赤拱手道,“臣現在殺瑷勝将軍,有三點理由。”
“第一,瑷勝是狄族最能打的将軍,如果他今晚暴死,必然軍心大亂,我們和談成功的機率就大了。”
“第二,瑷勝高傲自大,對強者謹慎小心,對弱者毫不在意。他把我們丢到這麼偏遠地方,連個看守都不安排,我們都能盡情大聲密謀了,這般大意輕敵,就是他的緻命弱點。臣敢說,無論我們用多麼明顯的計謀,瑷勝都不會放在心上,現在反而是殺死他的最好時機。”
“第三,臣是代國的使者,瑷勝對臣無禮,就是對代國無禮,不殺此人,天理何存?”
劉赤笑了起來。
面前的人,外貌美麗陰柔,雙眼純粹的一塵不染,笑容狡詐的像狐狸,嘴裡謊話連篇,訴說着愛意,誰知道心裡又在算計什麼。
瑷勝擋了他的路,殺意驟起,沒有一絲猶豫,像孩童踩死蝼蟻那樣,純真而殘暴。
這份歹毒狡詐,倒是和自己獨吞天下的狂妄野心很相稱
。
哪怕現在有一萬條殺北彌的理由,為了這份相稱,劉赤也能壓一壓心中的怒意。
劉赤:“先生說的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是這敵營斬首之路,很難啊。”
北彌:“大王,放心,要怎麼走,臣心裡有數。但,臣還需要一人相助,才能完成計謀。”
劉赤:“何人?”
北彌:“嫁到這邊的大夏七公主,劉姝君。”
“哦……她啊……”劉赤沉吟着。
老百姓的孩子,能相親相愛一家人,皇家的孩子,則從出生起就在厮殺。父皇劉冽也樂見于此,養蠱一般,養育自己的子嗣,死掉一個就再找女人生一個。
和劉赤關系最差的,第一是太子劉淵心,第二就是皇姐劉姝君。
從小時候起,他們就相互謀害,什麼下毒,栽贓,派刺客都幹過。劉赤隻在一件事上和他們達成共識,那就是希望對方早點死。
劉赤:“孤和她有點小過節,找她幫忙有些難。”
北彌:“啊?那臣沒辦法了,隻能用第一計了。”
雙手一攤,北彌的表情無可奈何,眼睛滴溜轉了一下,迅速瞄了一眼劉赤的臉色又回收。劉赤了然,到臣子向君主漫天要價的時候了。
輕歎一聲,劉赤說道,“多年來,狄族盤踞在代國北邊,阻礙了代國的強盛之路。孤認為先生的第二計甚好,就算這次和談失敗了,僅除掉瑷勝将軍,起碼也能換來邊境1年的和平,百姓安居樂業,代國自然強盛。先生才智過人,再好好想想吧。”
“可是……”北彌眉頭緊皺。
劉赤:“若先生能替孤解決此事,孤願為先生鑄台封官,賜金三百,先生可滿意?”
搖了搖頭,北彌闆着個臉:“不滿意!原來在大王心中,區區三百金就能收買臣!”
身子一頓,劉赤問道:“那先生想要什麼?”
邁着小碎步,快速走過去,北彌一把抓住劉赤的手,擡頭深情仰望:“除了大王的美色,其他賄賂一概不接受。”
雙眼微微睜大,劉赤笑了起來,大手一轉,反而抓住了北彌,用力一拉,讓兩人更貼近。北彌踉跄一下,差點直接撞到劉赤懷裡。
“倒也不是不行。”劉赤故意壓低聲音,像愛人相擁在一起親密的私語,磁性而輕柔,“等處理完此事,回去了,孤再給你,如何?”
呼吸微微淩亂,北彌感覺自己臉有點發燙。
這劉赤生性多疑,自己剛才又說錯了話,導緻深情人設不穩,才想着來這麼一出,表現一下自己的愛意,讓劉赤放松警惕,創造能逃跑的機會。
結果!姜還是老的辣啊!
他可太會了!
“咳咳!”李醫師幹咳兩聲。
他動作僵硬局促,渾身上下都寫着,為什麼我要和他們呆在同一個帳篷裡?我就應該在外面站着吹冷風,三個人的感情真的好擁擠……
沉默的走向帳篷口,李醫師掀開布看到了一群人,回頭說道:“大王,甘馬帶着我們的人過來了。”
劉赤這才松開手,北彌也不用持續升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