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北彌咳的更厲害了,臉上手上都是血,身子像被抽幹了力氣,癱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的抖個不停。
“都讓開!”
李醫師推開衆人,跑到藥箱旁,打開一通亂發,拿出銀針,又跑回來,在北彌腳腕紮了三針 ,又在後背紮了五針。
咳嗽被止住了,但北彌元氣大傷,虛弱的喘着氣。
這具身體還是太脆弱了,一晚上經曆了這麼多,稍微一用力,就撐不住了。幸虧身邊有李醫師,不然真的就死了。
看見北彌伸出了手,李醫師便把他扶起來,拿出手帕,擦掉了北彌面龐的血迹。
稍微緩和了一點後,北彌氣若遊絲的說:“張大人,我想見大王。”
張律正要拒絕。
李醫師厲聲道:“你别刺激他了!他都病成這樣了,他還能害你嗎?搞不好,這都是北大人和大王的最後一面了。”
說着,李醫師紅了眼眶,其實他一直很怕這種情況出現。大王被囚,北彌又成了這樣,兄弟們被關在牢裡,感覺他除了罵罵人,什麼也做不了。
張律沉默的看着掙紮着呼吸的北彌,良久後開口道:“可以。”
北彌心中振奮。
這個絕情酷吏終于松口了!
完成計謀最重要的就是能和劉赤見面!緊急學會的密語該派上用場了!
招來兩個侍從,張律道:“把高塔上的那人請下來,就說有人要見他。”
“遵命。”
兩個侍從走了。
幾分鐘後,劉赤出現了,說是請,其實是變相押送,他周圍有十幾個帶刀侍衛,皆神經高度緊繃,手搭在劍柄上,一秒也不敢放松。
劉赤殺人速度有多塊,他們是領教過的。
一個轉角後,劉赤看見了屋内的景象,北彌喋血倒在李醫師的懷裡,奄奄一息。
心中的情緒,變成了兩股,一面是心喜,他真的回來了!另一面是暴怒,又是誰傷了他!
劉赤邁出一大步往前,立刻,寒光乍現,周圍的侍衛紛紛抽出了劍,阻擋在劉赤的面前。
“隻能站在這裡會談!不得往前了!”
劉赤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北彌的距離,三丈,不遠,但感覺遙不可及。
“大王,臣沒事!”北彌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行禮,“測一下,臣離大王有三丈遠,反過來說就是有三丈近,實乃喜事,大家都應該高興。将來,軍馬鐵騎來,臣就能和靠在一起徹夜長談了。”
張律眼神變了變,轉向劉赤,盯着看反應。
劉赤表情還是那樣冷淡:“何來鐵騎?”
北彌:“代國的啊!臣每天要寫一封信報平安,他們今天沒收到,一定會派兵過來的,越過草原就能救大王出去了!”
劉赤:“不需要,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劉赤轉過身直接走了,一大群侍衛隻能跟上他。
“大王!大王!你還是不能原諒我棄你而逃嗎?”北彌沖劉赤的背影喊着,邁開腳步像要追過去。
李醫師拽着北彌的衣袖,安慰道:“沒事,大王隻是在氣頭上,過會兒就好了。”
“哎!”北彌握緊手,用力一甩,很懊惱的樣子。
心裡卻樂開了花,密語傳遞出去了,并且劉赤還給他傳了個很有用的消息!
而且看劉赤的樣子,并沒有遭受什麼非人的待遇,見面前,北彌最怕的就是看見劉赤因為他的逃跑而受傷。
短暫的會面結束了,張律看向北彌:“你滿意了吧。”
北彌:“多謝張大人成全。”
張律又看向李醫師:“給北大人治病還需要什麼嗎?”
李醫師答:“藥的話,我都帶的有,但是吃的沒有,你趕快準備一些上好的酒肉送過來。”
張律皺起眉:“他病這樣能吃酒肉?”
李醫師:“酒肉是給我自己吃的,我餓着了,哪有力氣給他針灸啊。”
張律:“……”
李醫師:“還有準備一些粥,煮的越爛越好,這是給北大人吃的。”
張律:“準了。”
侍從們忙着去準備了,張律也要走了。
“張大人,請等等!”北彌喊住對方,“剛才是我失禮了,可不這樣做,難以讓你看清你自己,你真的不需要再這樣自我折磨了。”
張律抿緊薄唇,臉色一沉。
沒有理會北彌,大步離開了。
這歹毒的人!到最後了也不忘記刺他一下!
他實在不想和北彌糾纏了,這人莫名的對他很了解,他和誰都沒有說過的事,北彌都知道,宛如鬼魅一樣偷窺着他的内心。
不過,讓北彌和劉赤會面,讓他得到了意外收獲。傳遞暗語是個技術活,北彌可能是剛學了一下就直接用了,不然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