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隔音絕佳,關上車門,外面的熙攘喧鬧一下子聽不到了。
車裡的隔闆放下,前座和後座被分隔成獨立空間。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迹部神情放松,招呼小佐。
“車上的飲料點心零食,你随便用。”
已經被迹部“認”出來,小佐也不準備“隐瞞”,坐在車裡比迹部更像到了自己地盤。
小孩兒雙臂張開搭在身後的真皮座椅靠背上,雙腿交疊,神情是複制的他記憶中迹部景吾式傲慢,微微擡高了下巴,看着迹部。
“景吾少爺,說吧,我們聊些什麼?”
看他這副做派,迹部驚訝錯愕中強忍着笑,有種想要把對面小孩兒薅過來,按在腿上狠勁兒揉兩把的沖動。
手冢的弟弟,原來是這樣的?
對于如何在談判中掌握更多主動權,迹部顯然要比小佐更懂。
他不說話,晾了對面一會兒,就看到小孩兒有些坐不住,身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笑嘻嘻地把身體湊過來。
“景吾少爺……”聲音谄媚讨好,卻絲毫不讓人生厭。
迹部伸出食指,把他臉上礙眼的眼鏡勾掉。
不戴眼鏡的小孩兒看起來順眼多了。
和手冢七八分相似的容貌,隻一雙丹鳳眼偏圓,少了手冢的鋒銳冷冽,多了三分活潑稚嫩。
“哎哎——”
小佐叫着,伸手去護被勾走的眼鏡,身體離開座位。
迹部勾着手裡的眼鏡向後躲了一下。
小佐撲空,差點兒摔到迹部身上,雙手扶住了迹部身後的靠背,才站穩了。
“那是我的眼鏡,還給我。”
迹部眼眉向上挑了一下。
兩人現在的距離,還有位置……
是不是太近了?
小佐顯然也意識到了同樣的事,主要是迹部少爺的存在感太強,純淨的氣息過于濃烈,生怕無法提醒他,一個勁兒地往他身體裡面鑽。
冰帝學園裡的那次初見,小佐就察覺到了。
迹部景吾和其他人不一樣,和哥哥,和小泉泉,和小健……和龍馬也不一樣。
“坐好。”
迹部在冰帝發号施令慣了,面對小佐忍不住把在冰帝時的氣勢拿出來。
小佐身體微僵,聽話地坐回到座位上,眼睛還盯着迹部手裡的眼鏡。
點了點額角,迹部不适應小孩兒的乖巧,反思剛才的語氣是否過于嚴厲。
把眼鏡放在手邊的桌闆上,沒有還給小孩兒。
小佐的視線跟着他的動作走。
安靜下來的小孩兒乖乖巧巧,可可愛愛。
迹部蜷縮一下手指,控制住了想要揉小孩兒腦袋的沖動。
衣袖下的海棠紅色發帶,從袖口拉出一截,往小孩兒面前送了送。
“這是什麼?”
迹部單刀直入。
對面的小孩兒擡起頭,用一種“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過來,讓迹部心裡的“惡念”蠢蠢欲動。
這小孩兒……
“發帶。”小佐說得簡潔明了,怕迹部聽不明白,還加了一句解釋,“綁頭發用的。”
空氣仿佛都靜默了。
迹部上身坐直,後背向後靠了靠,眼睫垂斂,海藍色眼眸淡淡望過來,在冰帝養成的上位者氣勢不自覺散發出來,充盈了這方獨立空間。
“嗯?手冢佐海,你在敷衍本大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