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可能性的受害者,誰想為施害者發聲?
小佐的要求過分嗎?
一個打人的不良學生,和一所學校網球社的比賽,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如果選擇了這人?網球社的其他人又有什麼錯?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亞久津跑來青學,對網球社的社員出手,還打傷了人,在都大賽準決賽的前一天,他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來做這樣的事?
現場學生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龍崎突然察覺事情從最開始就脫離了她的掌控。
在她看到來,這件事可大可小,隻要荒井勝郎和越前三位當事人選擇息事甯人,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多了一個手冢佐海,一切都不一樣了。
河村抓着頭皮,還想要為亞久津求情辯解,被乾拉住了。
“河村,荒井加藤和越前才是我們的學弟,是青學網球社的社員。”
被乾一句話點醒,河村張着嘴,望向人群中的三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遠近親疏,在他心裡,亞久津是他從小就認識的,但在青學其他人心中,荒井、加藤和越前才是更親近的。
他站在亞久津的立場上為亞久津分辨,和青學的其他人就成了天然對立。
龍崎放棄了,她繼續堅持己見,必定會失去在青學學生中的老師威望。
亞久津今天的行徑稱得上莽撞嚣張。
換個角度,她無法想象青學的正選在比賽的前一天跑到一家學校打傷網球社的社員。
交給伴爺吧。
龍崎老師放手,大石和佐賀招呼其他人都散了,現場隻留下相關當事人。
山吹的伴爺沒有來,來的人是亞久津優紀。
女子走得十分慌張,進入網球場後,隻看了地上的亞久津一樣,就不聽地對荒井、勝郎和越前道歉,姿态擺得極低。
躺在地上身體依舊酥軟無力的亞久津看着亞久津優紀這樣卑微的樣子,灰白色的眼眸裡面先是狂揚的憤怒,他惡狠狠地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小佐在他身邊蹲下來,聲音涼薄,“你媽媽現在這樣,不是你造成的?你最該恨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認識不到,也沒關系……别再找青學任何人的麻煩。”
小佐的聲音像是惡魔低語,“我知道你的軟肋了,亞久津仁。”
亞久津的眼睛倏地睜大,目眦欲裂,看向小佐,聲音低沉吐出兩個字,“不要……”
“那就做個好人,亞久津仁,我會一直看着你的。”
小佐在他身上拍了幾下。
亞久津感覺酥軟的身體又有了力氣,雖然肌肉酸疼,腳下踉跄了一下,但他能站起來了。
“阿仁。”
亞久津優紀扶住他。
站在他身邊,身材嬌小的亞久津優紀顯得十分柔弱。
“優紀……”
亞久津優紀看着他,想責怪又不舍地在他身上拍打了兩下。
“你這死孩子,又出來闖禍!不是說明天還有比賽,今天跑到人家學校來,非要和人家打比賽是怎麼回事?把人家學校裡的網球場弄得一片亂,比賽輸了,累得起來,還要人打電話到店裡……你這死孩子,怎麼就不能省心一點兒?……”
敏感提取到亞久津優紀話中透露的信息,包括亞久津,留在現場的所有人把目光齊齊落在小佐身上。
小佐笑着和佐賀對了一下“暗号”。
小佐沒真想着把亞久津怎麼樣。
隻是高高舉起了,就不能輕輕放下,不吃到教訓,亞久津怎麼能長記性?
亞久津神色複雜地望着小佐。
亞久津優紀在他耳邊念叨,“要好好和人家道歉道謝,知不知道?”
被亞久津優紀監督催促着,亞久津和在場的所有人道歉,看着小佐,“你也是青學網球社的正選嗎?”
看懂他眼裡藏着的情感,小佐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很抱歉不是。我是青學劍道社的部長,你要轉學到青學來嗎?”
亞久津聲音帶着遺憾,“那在網球比賽的場地上遇不到你了。”
“誰知道呢。”
小佐沒給他明确答案。
琴酒站在青學網球場遠處的坡地上,背後一個兩人環抱粗的青岡樹,樹蔭遮住頭頂的陽光,斑駁的光影灑落,在他身上搖晃。
話說到一半兒,那小孩兒就跑掉了,比兔子都快。
亞久津的事情落幕,荒井和勝郎被其他人帶到校醫那裡。
好在兩人身上隻有網球打出來的淤青,沒有傷到筋骨。
這也是小佐沒有對亞久津下狠手的原因。
雖然嚣張,好歹捏着點兒分寸。
越前很不開心,他的網球拍網線斷了好幾根,送去維修,需要兩個星期。
“那就在比賽中把他狠狠打一頓好了。”小佐雙手疊放在腦後。
兩人躺在坡地的樹蔭下。
“都大賽一定會遇到山吹的,倒是讓哥哥安排你和他對打。”
越前扯着他的袖子,理直氣壯地要求,“今天放學,你陪我去買新的網球拍。”
“用舊的就好了,你不是還有兩支備用的嗎?今天還有集訓,哪裡有時間?”
“手冢部長說下午的部活早結束一小時,讓我們在比賽前放松一下,不能總是緊繃着。”
“咦?這樣嗎?我還沒聽哥哥說……好啦好啦,放學了,就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