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迹部伸手按在他腦袋上,扒拉了幾下,向下蓋住他的眼睛。
“閉上眼睛睡覺。”
掌心下的腦袋乖巧地點了一下。
迹部伸手關掉床頭燈,小佐裹着被子往中間挪了挪。
小佐睡得很好,做了一個美夢。
醒來時,嘴角還帶着笑。
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忽然驚覺,看向空蕩蕩的床鋪,試探地朝着外間喊了一聲。
“小景?”
“啊嗯。”
迹部的聲音從外間客廳傳來。
“醒了就快起,睡得像隻懶豬一樣。”
得到了回應,小佐不着急起了。
打了個哈欠,還想再睡個回籠覺。
迹部從外間客廳走進來,已經穿好了衣服,休閑款的運動裝,三件套。
大少爺走到床邊掀他被子,“快起!你不是說要出去玩兒嗎?快起來,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給你半個小時。不能出門,本大爺就先走了。”
小佐抱着被子,試圖撒嬌賣萌。
“我再躺一會兒,五分鐘就好了。”
“這麼早,哥哥都沒有起床呢。”
“你這話敢當着手冢的面說嗎?”
迹部好整以暇地在床邊坐下,翹着二郎腿看他,嘴角的笑意很欠扁。
“需要本大爺抱你去浴室洗漱嗎?”
“抱。”
小佐頂着蓬松的腦袋從被子裡艱難爬起來,抱着迹部緩了一會兒,搖搖擺擺下了床,去了浴室。
頸間殘留着腦袋毛茸茸的觸感,迹部發僵的身體緩了好一會兒。
小佐很快洗漱好了,從浴室裡探出頭。
“小景,幫我拿一下發帶。”
海棠紅的發帶規矩地放在床頭櫃上。
迹部拿了發帶,走進浴室。
小佐已經梳好了頭發,用一隻手抓着,另一隻手伸過來準備接發帶。
迹部熟練地接手。
海棠紅的發帶垂落在茶黑色的發間,格外秾豔。
迹部看着鏡子裡的小佐,“吃完早飯,去看手冢?”
小佐笑着點頭,“看完哥哥,我們就去玩兒。”
拿起洗漱台上的眼鏡,戴上。
鏡片遮住略帶绯紅的眼尾,鏡框圓潤了鋒銳的氣質,小佐笑了笑,鏡子裡面的人跟着笑,看起來乖巧柔和。
迹部把一個盒子放進小佐手裡,“換好衣服,我們就出發。”
小佐看着盒子,“小景也給我買了新衣服嗎?”
“啊嗯。”
手冢扶了扶眼鏡,看着站在面前的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身上的衣服雖然顔色不同,顯然是相同款式。
迹部現在已經發展到不僅投喂食物,連衣服也承包了嗎?
眼不見心不煩,手冢揮手,讓兩人該幹嘛幹嘛去。
就看見自家小孩兒興高采烈地跟着人走了,心中蓦然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一天之内,小佐跟着迹部打卡了慕尼黑很多著名景點,原本一個人來逛索然無味的景點兒,突然就有了無窮魅力。
小佐臉頰都是汗,被熱氣熏得微紅,因為汗水的緣故,眼鏡滑到鼻尖,略帶绯紅的眼尾上翹揚起,帶着鋒銳的明媚,像冬日裡刺破冰雪生長出來的花兒。
這會兒,小佐正甩着腦袋,抓了他的衣角擦汗。
迹部半垂着眼,吐槽他動作的不華麗,卻沒有絲毫要推開他的意思。
小佐笑着,大方地把他的衣角分享出來,被迹部沒好氣地拍掉了手。
“是小景你自己拒絕的,不是我小氣噢。”
迹部沒好氣地在他頭上敲了兩下。
“帶你去吃飯。”
從療養中心回來時,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
七八月的雷雨,來得急,瓢潑大雨說下就下。
小佐和迹部站在路邊房檐下躲雨,衣服已經被淋濕透了。
兩人相互看着,也不知該不該相互嘲笑,最終沒忍住笑。
抓着外套衣角,擰了擰水,并沒有什麼作用。
小佐把眼鏡取下,放進口袋,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扒拉了兩下,向後捋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精緻的眉眼。
“前面有家便利店,我去買把傘。”
“你在這裡等着。”
不想小佐再淋雨,迹部準備一個人去。
順利地買了傘,撐着傘回來,迹部看到屋檐下多出來的三個人。
三人肢體扭曲地躺在雨水裡,小佐正拖着其中一人的腿,往旁邊的暗巷丢。
看見迹部,小佐松了手,露出溫軟和煦的笑容。
“我已經打過急救電話了,他們死不了。”
迹部并不關心三人,舉着傘快步走過來,仔細查看發現他沒受傷,凝重的神色才緩和。
小佐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傘,“小景,我們回去了。”
迹部冷冽的目光從地上的三人身上掃過,眼睫半落,應了一聲。
“我們回去。”
兩人撐着傘踏入雨中。
身後,躺在地上的三人忽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毫無憐惜地拖起,丢進暗巷。
雖然有不愉快的小插曲,小佐的心情依舊很雀躍,一路走,一路踩着水窪。
泥水濺了兩人褲腿。
似乎為了考驗迹部的忍耐力,小佐專門尋找深的水窪踩。
泥水濺起,差點兒濺到人臉上。
迹部無奈地拎着他的衣領,在他後腦勺拍了兩下,“本大爺耐心有限,不要得寸進尺!”
小佐不知悔改地狡辯。
“反正回去,衣服都是要洗的,小景不要闆着臉,一起踩。”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小佐換了幹燥的睡衣,披着頭發窩在沙發上。
迹部把毯子丢在他腿上,遞給他一杯熱可可。
“喝完了,先去睡覺,時間到了,本大爺會叫醒你的。”
小佐抱着熱可可,小口小口喝着,對迹部的提議不認同。
“我不困。”
今天是青學和立海大的比賽,關東大賽的決賽日。
倒了時差後,正好是德國夜裡一兩點左右。
迹部安排了人直播,小佐精神亢奮。
“看完比賽,明天正好告訴哥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