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裝瘋?”
迹部懷疑小佐喝醉了說胡話,伸手在他額頭上探了一下。
體溫正常,臉上也沒有醉酒的酡紅,眼神清亮。
迹部身體湊近,低聲調笑。
“想要借酒裝瘋,小佐你起碼應該裝得更像一點兒。”
“嗯。”
小佐垂着頭,聲音軟綿綿的,像一片輕飄飄的落羽。
迹部感覺心尖兒上被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
小佐抓住他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捏着他的手指摩挲。
常年網球訓練,迹部的手有一層薄繭。
迹部看着小佐的舉動,怔忡半晌。
小佐不對勁!這應該不是“借酒裝瘋”。小佐的下一刻舉動更加證實了迹部的推測。
小佐突然舉起迹部的手,放在嘴邊舔了一下。
炙熱濕軟的觸感,讓迹部驚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他警惕轉頭看向四周。
好在他們的位置偏僻,宴會上的人忙着舉杯應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小佐。”
迹部反手按住小佐的手,抓着他的肩膀搖晃,“醒醒。發生什麼事了?”
被他晃了兩下,小佐恍如大夢初醒,白皙的臉龐瞬間漲紅,連帶耳根都要燒起來,他的腦袋幾乎要低到地上。
“告訴本大爺,發生了什麼事?”
迹部喜歡小佐的親近,很享受。但如果這種親近不是出自小佐的自由意志,那就不值得欣喜。
在迹部的認知中,小佐軟萌嘴甜,慣會哄人,和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親近,但這種親近帶着分寸和矜持,不會像剛才那樣,近乎狎亵。
小佐隻覺得尴尬無地自容,但身體似乎聽到最優先級的命令,不由自主吐露實情,雖然聲如蚊讷,迹部耳力過人,聽得明白。
“前天遇到一隻特級咒靈……”
戰鬥時,小佐用發帶蒙了眼,還用咒力包裹全身,自以為沒有被“魚姬的泡泡”碰觸到身體,沒想到還是中了招兒。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對象是小景。
“本大爺的話對你來說是不可違逆的命令嗎?”
在術式效果消失前,确實如此。魚姬對中術者的掌控力也是來源于此。
“還剩下多長時間?”
小佐扶着迹部的手臂,指節泛白,低着頭閉眼回答。細汗從鬓發間沁出,沿着臉頰滾落。
“還有一天,明天下午應該就能結束。”
迹部領着小佐離開。
遠離人群視線後,迹部将人堵在偏僻轉角。
“你這種情況,家裡人知道嗎?”
小佐腦袋埋在迹部肩膀,迹部沒有抗拒的親近讓他的症狀緩解很多,額頭出了一排細汗,密密麻麻,悶濕黏膩。
他輕輕搖頭。
在鄉下時,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何談告訴其他人。
頭腦發熱突然跑來望江酒店,他才幡然知曉。小佐不想告訴家裡,非但于事無補,還會讓家人為他擔心。
迹部替他做了決定。
“今晚留下。”
“給你家裡打電話。”
大少爺獨斷專行,沒有給小佐反駁的機會。
手冢媽媽接到了小兒子的電話,去敲大兒子的房門。
“國光,小佐要在朋友家留宿。說也是你認識的,你認識一個叫‘小景’的朋友嗎?”
小景?
手冢神色晦暗,低頭看着母親手裡握着的手機,好一會兒才平緩了情緒。
“認識。”
“既然國光也認識,我就放心了。”
手冢媽媽就怕小兒子在外面認識“不三不四”的不良少年,但大兒子的朋友都是正派的少年。
“你休息吧,媽媽不打擾你。明天還有比賽是吧?”
送走了母親,手冢坐在房間,看拟定好的明天比賽出戰名單,神思忍不住飄遠了。
小佐和迹部之間過于親近了,遠遠超過了當初的秋本泉。
這不是個好現象。
手冢取下眼鏡,逼着眼,捏了捏鼻梁。
正直的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把小佐和迹部隔開,所有的思緒化作出口的一聲歎息。
望江酒店。88樓。
迹部站在房門口刷卡,房間還是上次和小佐來時的那間。迹部家在望江酒店有長期包房。
小佐乖順地站在他身後,正要開口,走廊上一間房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
兩人都是金發,穿着侍應生制服,一人手裡拎着拖布桶,一人推着保潔車。
小佐半斂的眼眸立刻睜大了,反手将迹部推進房間。
這兩人,小佐恰好都認識。
波本和賓加。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小佐跟着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門。
“小景,你知道8806房裡住了什麼人嗎?”
小佐隻是随口一問,并不期望從迹部這裡得到答案。
“三江鹿男,三江社的社長。”迹部恰好知道。
電光火石間,小佐想到樓下舉辦的宴會。
“小佐認識走廊上的兩個人?”
迹部确定,小佐是在看到那兩個人後,把他推進來,随後跟進來關上了門。
“認識。前兩天剛見過。”
波本和賓加出現在望江酒店,穿着侍應生制服,從事的會是什麼活動?
尤其對方是從三江鹿男的房間裡面出來的。
黑衣組織要有什麼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