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補充道,
“或者下次你想表達這些的時候,像剛才一樣用行動表達。”
文字像流水一樣滑過我的大腦皮層,沒留下一絲痕迹,我的大腦已經不轉了。
灼熱從耳根開始蔓延,耳廓、臉、脖子......我感覺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就連疼痛都不那麼明顯了。
我是不是還在出幻覺...?而且還這麼真實——我是不是幻覺搞得腦子病變要病死了?
我呆呆地想。
2.船醫偷跑時間
燒紅的呆滞小鳥,沒什麼表情但氣場帶着隐隐愉快的秃頭老鳥。
醫療室的門被打開時,本鄉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刨除掉見聞色,本鄉猜也能猜出來...馬爾科肯定偷跑了。
在靈魂空間裡和鐘‘簡單聊聊’時,馬爾科信誓旦旦說了“我有辦法轉移弗拉德的注意力yoi”,看當時他那副正經的樣子,大家都信了——但誰想到這老鳥居然是用這種方法轉移注意力的??
奸詐。以公謀私。趁人之危。
啧了一聲,本鄉還是沒說什麼。
反正結果是好的,弗拉德現在确實沒什麼心思胡思亂想了。
這樣想着,本鄉将視線定格在呆呆坐在床邊的小鳥。
一段時間沒見,弗拉德之前好不容易調好一些的狀态又垮了下去,膚色肉眼可見地更貼近病态的白色了——也就導緻他臉上的紅暈格外明顯。
也格外‘秀色可餐’。
本鄉深呼吸。
而且既然白胡子的人先動了手...自己也不用為了維持什麼平衡而忍着了。
拿起調試好的儀器一端,本鄉撚了撚指間,走向床邊。
但在那之前,還是得先完成本職工作。
——是的,本職工作。
作為先行折返的‘醫療隊’,本鄉和馬爾科肩負着‘确認弗拉德身體狀态’的任務,其他人則留在懸崖頂‘談判’完再來彙合。
到時候應該會開聚會吧...不管是為了慶祝重逢還是緩解弗拉德的壓力。
走到弗拉德身前,本鄉皺了皺眉。
馬爾科用來轉移小鳥注意力的方式有點過于成功了,就連本鄉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面前都沒能讓他回過神來,還是雙眼沒聚焦地看着半空中的某一點,估計在頭腦風暴...或者宕機。
本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馬爾科,他一臉‘那咋了’的樣子聳了聳肩,還挑釁地勾了勾嘴角。
...嘁。
内心再一次唾棄趁小鳥之危的老鳥,本鄉轉過目光,揚手在弗拉德面前揮了揮。
“弗拉德?回神了,我們需要确認你的身體狀态。”
睜大的眼睛快速眨動了幾下,發呆的人回過神來晃了晃頭,頭頂的翹起的頭發也跟着在空氣中晃了晃。
像是鳥兒抖了抖羽毛。
本鄉想。
“哎、啊,哦!好的,呃、”
磕磕巴巴地,弗拉德應道。
但餘光瞥到本鄉身旁的金發身影時,他的動作肉眼可見地卡了一下——然後又燒了起來。
稍微褪去的紅色重新爬上面龐,本鄉看到了小鳥炸毛的全過程。
這樣可沒法測到平穩狀态的數據...
轉過頭,本鄉面無表情地看向一旁讓小鳥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而罪魁禍首——
......啧,不妙啊。
看着弗拉德的反應,馬爾科内心其實并沒有展現給本鄉的那麼樂觀。
說實話,本來他是不想這麼早暴露的,但是實在沒想到什麼有效轉移弗拉德注意力的方式,這家夥一向擅長藏着掖着,而且擅長鑽牛角尖,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轉移他的注意力真不太容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好吧,也算摻雜了點個人情感吧,但主要目的其實還是轉移小鳥的注意力,讓它放松一些别胡思亂想。
親的時候當然也是有愉悅感的,畢竟是自己十幾年都想做的事。但從實際情況上考慮,小鳥的反應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劇烈,這一次之後恐怕會一段時間都躲着自己...
早知如此,以前和弗拉德相處的時候,就該一點點把這點植入進他的習慣中的。還是太收斂了,小鳥現在才會這麼應激。
這樣想着,馬爾科歎了口氣,随便找了一個理由,
“他們應該快回來了,我出去守船,有事叫我yoi。”
在本鄉的凝視中踏出醫療室,馬爾科關上門靠在了牆邊。
除了轉移注意,馬爾科這樣做也還有另一個原因...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原因的原因。
看着在夕陽下的海面,靈魂空間中與鐘的對話再次浮現于他的腦海中。
【
“這個世界确實有能治好他的東西,是一種承載着我的力量的果實——但是那也不過是另一次選擇罷了。”
淡黃色的人影緩緩說道,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如果他到時候依然覺得有比自己活下來‘更優的選擇’,那麼最終的結局不會如你們所願......”
】
海面緩緩翻湧着将晚霞擁入懷抱,于是懷中被鍍上一層波光粼粼的金紅色。但太陽不會停止下落,晚霞也終有一刻會随他一起沉下地平線。
如果還想繼續見到晚霞,海面隻能寄希望于第二天是一個晴朗天,這樣晚霞才會照常出現。
【“如果你們不想賭的話,也可以不給他選擇的權利,這樣至少他能一直陪你們到死,不會自顧自地飛走,不是嗎?”】
...或者,卷起一場海嘯,将天地連同晚霞一同吞入深海。雖然會讓晚霞在自己的懷中溺斃,但也将永遠屬于自己,無法奔赴下一場日落。
沉下目光,馬爾科看着自己手中的符号——鐘留下的果實位置提示。
哪怕是為了我、為了我們...弗拉德,你會選擇活下來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