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唐負責人說的那樣，芯元的轉接流程沒什麼好看的。不過跟着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工廠車間，走過物流線路，沈雀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在最關鍵的交接上，而是在人工測驗這一步。

被制作好的芯元由專人護送，從工廠運送到檢查車間。分揀機器會一件一件把芯元放到相應的檢查櫃，先機檢一遍，沒有問題以後送給人工檢測員，由他們親自檢查，最後貼上标簽送到倉庫。

沈雀認為，這一處要比其他的環節可操作性更大，也是在正式商品編碼前最後一個可以插入外來芯元的機會。

所以在龍序之他們去看交接班的時候，他一個人轉到了分揀機器附近。

機械的運轉帶來小範圍的嗡鳴，沈雀在這裡看似漫不經心地逛，實則把可疑的角落通通留下了照片。

隊長說他們被提醒不能亂拍工廠照片，不過沈雀卻是可以的。

倒不是因為他有特權，而是……

幾天前。

“你這是機械眼？我能看看嗎？”

“呃，還是人眼，是人眼了。”

“丹葵，你趴他臉上看得了！”

在辦事處，沈雀正在全面展示自己的偵查能力。

桌上放了個黃色水杯，他站在兩米遠的地方進行了幾秒的觀察。

與此同時，事先連接好的電腦上正在接收到新信息。

最頂部的是一張圖片，看上去就是站在沈雀那個位置拍好的圖，清晰度還挺高。

不過跟正常圖片不一樣，這張圖不同區域的顔色存在差别，而且部分與部分之間也存在割接感，看上去更像是等級普通的Ai作圖。

然後底下緊接着出現了場景分析。從桌子的類型到杯子的材質，從光線的角度到牆面塗料的使用時間……幾秒的時間裡，就幾乎推算出了這裡的大部分信息。

“還能更精确嗎？”龍序之問。

“能，讓我換個角度看一眼就可以。”

說着，沈雀走到了側面，從不同角度又為這個杯子留下了三張“照片”。

沒一會兒，電腦上就推算出了他們所在的地址，包括一些更加詳細的信息。

“沈雀，你這眼睛可真厲害，是機械眼吧？！”丹葵好奇地湊過去，直接就貼上了沈雀的臉，吓他一大跳。

“不是的，這張圖隻能模拟我看到的絕大部分圖像，但是相對于照片，它的主觀性太大了。

所以現在的腦控留圖還不能發展到跟真正的相機拍出來的畫面一樣，所以隻能輔助，不能當成證據的。”沈雀解釋道。

龍序之走過來把丹葵拉遠一點。

這家夥，熱情度高到完全沒有邊界感。

分揀室開了冷風，一來保護芯元，二來也能給機器散熱。沈雀走在這裡，沒過一會兒就覺得冷了起來。

或許是歪打正着，或許是真的對犯罪行為有着敏銳直覺，在他逛到拐角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從一個管道往外掏東西，一塊一塊，大小跟芯元類似。

盡管戴了帽子，但沈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剛才在上面參觀時的兩個分揀人員之一。

大概是因為沈雀真的沒什麼存在感，又或許是他太善于隐藏自己，嗯…還可能是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多少反偵察意識，所以直到沈雀拍下了他的所有行動，他都還沒意識到拐角有個人正在看着他。

“咳咳！”沈雀低頭咳了兩聲。

“吓！”

本來就緊張到極點的男人這一刻直接被點燃，整個人像隻□□一樣趴在牆上，警惕地四下張望，雙腿哆哆嗦嗦，冷汗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