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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屠宰場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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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德勒,他确實是操盤手,不過這件事他沒參與多少,具體還是由賈維斯幹的。同時,賈維斯還供出了幾個其他芯元廠子的接頭人,都是一些規模較小的企業。當然,不排除還有其他他沒交代清楚的,不過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小林拓真把筆記本一合然後說道。

審訊和證據整理可是他的拿手項目,審完賈維斯,他這裡就已經整理出了需要提供的關鍵節點信息。

“咱們現在已經把這個産業鍊摸清,可以向上面提交了。”

江銀點點頭。确實,從供貨端到指揮端再到執行端,已經完全清晰,而且也有充分的證據鍊。到這裡,這個任務就算是正式完成了。

他在辦公室環視一周,隊員們都在忙着進行最後的整理工作,唯獨不見一個人的身影。

“沈雀呢?”他問。

“噢,他說有點事要問賈維斯,現在正在看守所呢。”丹葵轉着椅子扭過來說,手裡還拿着嗦了一半的棒棒糖。

“隊長說,藍藝從拍賣會拿回來的那枚芯元好像是他朋友的。”

“他朋友的?”

“嗯,别的就不太清楚了。”

看守所。

“倒賣芯元要交代的我可都交代完了,你們要再想問些别的,那我可不清楚咯。我什麼都不知道哦~警官。”賈維斯說道。

這是一個黃發男人,二十七八的樣子,頭發向上翹着十分惹眼,花領西裝,脖子上戴金屬項鍊,露出來的手臂上紋有狼的刺青。妥妥的社會青年既視感。

面對沈雀的問題,他顯得格外沒有耐心。

“不是倒賣芯元的案子。北部大黑市的拍賣會,你知道嗎?”沈雀坐在他對面問,脖子上戴着廉價的葡萄項鍊。

“拍賣會?不知道。”

賈維斯把背往後一靠,眼睛也不擡,如果不是給他上了腳鍊,估計他會直接把腿翹到桌上。

事實上,黑市任何産業要想長久的辦下去,都需要得到其他地頭蛇的許可。賈維斯是德勒手下的人,作為黑市芯元最大管理者的下屬,他不會不知道拍賣會。

“那這個人呢,你見過嗎?”

沈雀拿出黃知妍的照片給他看。

“不認識。”

“你都沒看。”

“沒看也不認識。”

沈雀沉默了片刻。

賈維斯這種老油子進出警局很多次,面對警察花招把戲很多,完全不會害怕。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堅實的靠山——德勒。德勒會撈他出去的。

沈雀很早就聽說過德勒的名聲。像他這種消息閉塞的人,如果還能聽到過什麼的話,說明那個消息一定非常出名了。

德勒就是這樣。

他是這裡北部大黑市裡芯元的龍頭,雖然有其他人跟他并立,但在威望和影響力上遠遠不及他。

從十八九歲起賈維斯就曾多次被拘留,傳喚,但他從沒真的坐過牢,因為德勒總會撈他。

“那這個被拍賣的芯元呢?有印象嗎?”沈雀又掏出了黃知妍的芯元給他看。

“沒印象。”

賈維斯依舊消極對待。

老大很快就會來把他撈出去,盡管這次确實有點棘手。但他還有價值,而且他是為老大做事的。

沈雀看着完全不配合的賈維斯,低頭摸了摸脖頸上的葡萄項鍊。這是黃知妍的,是她弟弟送給她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你說這個?便宜貨,地攤上随便都能買到。”黃知妍指指自己脖子上的葡萄項鍊說。

“但是你戴很久了。”沈雀說。

它磨損地很嚴重,是材質的問題,而且似乎從中間還斷開過一次,又被人重新接了上去。

“我弟給我的生日禮物,他去撿了一個月瓶子,給我買了個蛋糕,又買了這個項鍊當禮物。但是那個時候他還小,被人家騙了都不知道。這玩意根本不值幾十塊。”黃知妍笑着打趣,手指卻摸上項鍊,細細摩擦着。

她的眼神在望向項鍊時很溫柔。沈雀知道,她是個好姐姐。

“你喜歡吃葡萄?”他問。

黃知妍點點頭。樓頂的微風吹過她的臉頰,帶起幾縷發絲。

“這小子很不聽話,我說什麼都要跟我犟。倔得像頭牛。”

她弟弟似乎不善于表達自己對于姐姐的喜愛,但是他願意為她撿一個月瓶子換錢,隻為了給她過一個生日。

黃知妍總是說她弟弟不好,似乎這個小孩兒身上總能找到太多太多跟她作對的地方,兩個人就跟冤家一樣。她甚至還說過,隻要這小子一成年,她立馬就不管他了。

但事實上,這麼一個廉價的金屬葡萄項鍊,她戴了好多年。

直到死。

沈雀跟琚子航一起到屠宰場的時候,那裡還正熱鬧着排隊做手術呢。遍地的垃圾和各種醫療廢物充斥四周,垃圾裡隐隐散發出□□組織腐爛的味道,偶爾跳過一兩隻野貓,被精神不正常的老人拿拐杖打跑了。

這裡被改造成一個不正規的芯元醫院,臨靠着一家火化站,現開現燒,對于那些腦控員獵人們來說是個不錯的屠殺聖地。不過更多的,是腦控員自己來做芯元取出手術的。

大多過了黃金期的腦控員基本就是廢物,操控能力直線下降,不能繼續從事之前的工作。但腦子裡那枚芯元卻是有長久使用期限的,而且很值錢。

在生活面臨一些困難的時候,會有腦控員選擇再做一次手術,把腦袋裡的芯元取出來,變賣以後可以留下一筆錢使用。

但這種手術的難度很高,費用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支付的起的,所以黑市這種不知名小“診所”就成了熱門的手術地。

這裡就是黃知妍最後出現的地方。

沈雀走進醫院,長廊裡排排坐着很多人,亂糟糟的,空氣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且難聞。

他看過去,有年邁的母親帶着一個瘋瘋癫癫兒子來做手術的。沈雀猜這個說話都流口水的男人曾經也是個優秀的腦控師,從他某些下意識的動作可以分辨的出來。隻是他被時間淘汰了,變成了如今瘋瘋癫癫的模樣,他的母親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估計是想為他留一筆活着的錢,才決定取出兒子腦袋裡的芯元。

貧窮的戀人相伴彼此安慰,希望取出來的芯元能夠給他們一筆結婚的錢。

還有衣着尚可但面色頹廢的中年人獨自來做手術的。沈雀猜他有一個家庭需要維持。或許是快該讀大學的孩子,或許是重病的父母,或許是别的……

但沈雀真正的目的地不在這裡,而是穿越這裡後的那個火化場。

兩個焚化爐日夜不息地燒,燒啊燒,燃啊燃,直燒得骨頭化成碎片,頭發變成灰煙,幹幹淨淨……

“大爺,你見過這個姑娘嗎?”

琚子航拿着照片走到負責燒爐子的大爺面前問。

這大爺看上去得有六十多,面皮皺皺巴巴的,還在皮與皮的縫隙裡藏了不少灰,眼珠像生鏽的輪子,轉動起來一卡一卡地。他拿着一把鐵鍬正在往爐子裡奮力搗着。

“沒有。”

大爺的聲音也像被煙熏過一樣,還卡了痰,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大爺,她幾個月前來過這裡,我們找她有要緊的事,您真的沒見過嗎?”沈雀湊上前問。

老人哼了哼,然後從喉嚨裡咳出一口陳年老痰,用皲裂的手指了指那邊的垃圾堆。

“身子估計是沒有了,你看看那裡有沒有東西吧,忘記燒的,燒不壞的,都扔那裡邊了。”

這條葡萄項鍊就是沈雀在垃圾堆裡找到的。那條被落下的,沒被扔進焚化爐的葡萄項鍊。跟各種破衣服,臭鞋子,還有别的什麼的混在一起。

琚子航捂着鼻子站的遠遠的。沈雀兩隻手已經蹭黑,手心躺着那條廉價項鍊。

黃知妍确确實實是死了的,這毋庸置疑。死得透透的,連灰都沒有的那種。

她來黑市找信源科技公司,被一群腦控員獵人尾随,然後被打暈帶到了這裡,進行了開顱手術,取出了裡面的芯元。

這樣的手術不必考慮患者的生還,腦袋還開着就能扔進焚化爐,燒得幹幹淨淨。

這樣的殺人勾當當然是犯法的,可如果她早成為了他們的目标,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獵人們都很精明,他們專挑那些孤身一人,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有人來找的腦控員下手,主動引誘他們進入黑市。

黑市的規矩還不明白嗎?進來以後生死有命,誰又能說什麼呢?

在這裡,腦控員可以随意奪權機器的控制,獵人又可以殺掉腦控員,不過是一環接一環罷了。

沈雀明白,他都明白。

這些事情琚子航已經幫他查清了,黃知妍被開顱後扔進焚化爐,屍體自然是找不到了的。不過這項鍊能找到也算是個念想。

“回去吧。”琚子航扯扯他的衣角,捂着鼻子說道。

“真的找不到那幾個獵人嗎?”他捧着項鍊問。

黃知妍芯元被他們拿走買掉,最後輾轉進入拍賣會,成為其中的一件拍品。沒有人知道,它從前經曆了什麼。

“找到又能怎麼樣,報警?你是她什麼人?她弟弟現在都找不到人了,你還找什麼呢?”琚子航皺眉說道。

沈雀站在原地不動。

“小金毛,幾年前你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你自己不知道這東西根本沒得查嗎?死在黑市,死在這種地方,就算你想報警,她的身份經得起查嗎?再說了,誰有哪個時間跟精力呢?

走吧,回去了。”

沈雀到底是跟着琚子航回去了。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們再次經過長廊,那裡又來了一撥新的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叫到自己的名字。

某個房間裡傳來年輕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想來是手術失敗,戀人死在了手術台。

是不是剛才見到的那對情侶呢?

可等不及沈雀多想,他的腿就已經帶自己離開了那裡。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等不及你有所反應它就過去了,更談不上傷心或者感慨。隻是等我們再想起時,除了茫然,還會多生出一分疑惑。

沈雀想,有這樣的疑惑是好事。

好歹那些人,那些東西留下了一點印記,不至于化成焚燒爐裡的一縷煙,消散以後就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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