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的那些記憶裡的失去、後怕再一次不由分說湧上心頭。當港口mafia幾乎将橫濱翻了個遍時,他心神不甯地打了無數個電話,卻隻得到一次次冰冷的機械提示音。
萬一再發生那樣的事呢?在無望的未來他已經差點失去過自己的家人一次了,那樣絕望的滋味他不想再體驗了。
“呃,對不起?”
黑羽結衣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表情,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但總之這種時候先滑跪總沒問題。
可江戶川亂步看到這番态度卻越發生氣。
“你——”
少年一時氣結,
“你個笨蛋!”
糟糕,她現在好想念另一個世界線的偵探…
輕易就看出對方所想的貓睜大了眼睛。
“太過分了,這次真的太過分了結衣!你竟然拿我和其他人比較!”
“但那也是未來的你……?”
“那也不是我!和我完全,完完全全,一點都不一樣!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
“我知道啊,亂步。”
對着今晚怒氣高漲的偵探,黑羽結衣忍不住問道,
“我也就在你面前啊。你在害怕什麼呢?”
偵探的思緒在那一刻迅速被清空,他不可置信地擡頭,對上少女澄澈的,仿若看透事實的目光。
正如江戶川亂步熟悉黑羽結衣的一切,相反也完全成立。
那天早上突兀的電話與戛然而止的抱怨,沢田綱吉的詢問,一切早就有了可追尋的蹤迹。隻是最初她将這當作偵探一個人的秘密,并不想深入挖掘。
她相信他的決定。
因此,當看到江戶川亂步撇開臉,明擺着不想多談的時候,少女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
“這裡是港口mafia的管轄醫院,亂步,要不我先送你出去,等之後我們再談?”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走。”
“…真的嗎?”
還是在收到福澤谕吉确認的消息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那位自稱是歐洲搜查官的亞當面對着那片焦土,最後一無所獲地回去了。
而黑羽結衣在努力複健。
複健的内容就是鍛煉某幾個笨蛋。組織者還有積極參與踴躍報名從不缺席的中原中也。
被後輩壓迫的旗會開始怨聲載道。
“我們姑且按工作年限也算是小結衣的前輩吧?”
“啊,那這麼說豈不是在說我們還不如小結衣嗎?”
“既然知道這點,就給我好好努力啊笨蛋們。”
少女坐在吧台前玩着手機,另一隻手輕輕一點,尖銳的叉子就直接劃過阿呆鳥的臉龐,被他及時躲開。
還沒等他抱怨,少女已經握住身旁的拐杖,站起身,
“——首領在傳喚我,我先走了,中也一會過來。”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鋼琴家竊竊私語:
“你們有沒有覺得,小結衣最近越來越嚴厲了?”
“雖然在背後這麼說不太好,但确實是…”
“我之前有聽說過,女性會有一種名為更年期的症狀——”
“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小結衣應該還沒有到那個年紀吧?”
“我聽得到哦。”
鋼琴家身後,某隻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我的異能還不做防備,我會讓中也好好陪你活動活動筋骨的。”
“對不起——!”
森鷗外則是既通過此次事件獲得了強力的幹部,又借此試探出一批蠢蠢欲動的小組織,這段時間心情愉快,眉眼也舒展了不少,還有閑心為她進行前情概要:
“——經此一役,有不少有名的國際組織也将目光投向了橫濱這一隅之地。”
“他們向我們伸出了合作的一角,希望能在港口貿易中達成一緻。不是多麻煩的交易,但橫濱無需額外的枝枒,具體界限,正好交給小姐判斷,就當是作為你的複健了。”
“…您還真是物盡其用。”
還拄着拐杖的幹部臉上寫滿了無奈,
“那個組織的名字是?”
“烏鴉軍團——我記得是這個名字,沒錯,就是上次和我們産生沖突的那個組織。”
黑羽結衣高高地挑起眉毛,顯然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經曆。在她反對之前,森鷗外先行開口。
“沒有永恒的敵人和同盟,隻有永恒的利益——不過,選擇權我交予你手上,黑羽幹部,”
首領雙手交叉置于桌面上,紫紅色的眼眸中算計之色一閃而過,
“我期待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