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真是被無視了個徹底呢。”
帶針織帽的黑發青年掃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另一邊的貓眼青年眼神閃爍,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在同伴身上自讨沒趣的安室透又試圖和倉庫的看守人員的話,但同樣也失敗了。
終于在十幾分鐘後,遠遠的,倉庫門口那裡總算有了其他的動靜。
“你跟過來又要做什麼,每次很增加我的任務時長啊。”
“欸——我隻是好奇嘛,這個時候會撞上小姐槍口的家夥究竟是什麼樣的類型?”
“反正那位琴酒先生又沒有來,誰都無所謂吧。”
那道女聲不知為何,聽起來有些耳熟。
安室透一邊在内心揣度着他記憶裡的人選,一邊向那個方向看去。另一邊的貓眼青年隻是握緊了手中的槍,冷着臉不發一言。
直到兩道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内。
一男一女,都是黑手黨統一的黑色長款大衣搭配西裝的經典穿着,男性裸露在外的皮膚還綁着不少繃帶,包括一隻眼睛也纏繞着白色的繃帶。
再看另一位女性,臉色略有些蒼白,行動不便,走路時拄着拐杖,虛弱感很強。
這就是當地地頭蛇派來的人嗎?難道是港口mafia的下馬威,把這些傷患派出來負責交接,是明擺着打他們的臉嗎?
安室透腦子還在飛速轉圈,突然聽到身邊人撥動栓扣的聲音。
他飛速瞥了一眼好友,卻見青年就連動作也怔住了,将保險扣好的動作僵硬又呆闆,是内行人一眼看過去就要皺眉的地步。
hiro是看到了什麼這麼失态——?
周圍環境沒有變化,安室透回過頭,終于将視線聚焦在了來人的五官上。
平心而論,來人的五官都相當精緻,就連緩慢行走的動作也顯得賞心悅目。隻是那偏着頭和身旁的男性說話的那張臉,浮現出如此熟悉的鮮活色彩,是他們曾經最熟悉的,也最痛恨惋惜的意外帶走的——
他們的同期,黑羽結衣。
安室透插在口袋中的手一抖。
他幾乎用盡全力,才沒能讓那情緒直白地顯露出來。
——但是為什麼,警校的同期會出現在這裡?
随後,那女性停下了對話,漫不經心地朝這邊投來一瞥。
黑羽結衣愣住了。
在時間地點事件明顯都不對的現在,她毫無準備地撞上了本以為不會再有交集的同期。
這哪裡是複健啊,這分明是當庭宣判。
“唔,是小姐認識的人?”
見她腳步一頓,太宰治饒有興緻的眼神在他們身上打轉。
“這樣的面孔,可是在橫濱很少見呢。”
“算是吧。也不是在這裡,是在一次外出任務中。”
沒搞清楚對方的确切身份,她隻好囫囵吞棗地打個哈哈過去,
“以前有在現場見過,隻是沒想到他們會是烏鴉。”
“聽起來是相當幸運的再會呢。”
少年拖長了語調,
“大驚喜,不笑一個嗎各位。”
“要我再給你比個耶嗎?”
黑羽結衣輕敲了下對方的頭,在“真的可以嗎”的聲音中冷酷無情地否決,
“不可以。熱鬧看過了,總該放心了吧?我又不是會随随便便動手的人。”
“在這方面我還是相信小姐的,隻不過我本身的好奇心實在是很難抑制——”
“仙人掌。”
“…什麼?”
“我的好奇心也抑制不住了,你說的會長得不一樣,對吧,我差點忘記去定時拍照了。”
“哎呀,今天的天氣真不錯,想必今天河流的溫度也很适合入眠呢。”
少年以散步的架勢雙手插兜轉身,消失的速度比來時快了不止一倍。
她則随口吩咐後面還在猶豫的下屬:
“跟上去,過一個小時撈起來。和他說辦公室堆積的報告我今晚要在我的桌子上看到成果。”
“是,黑羽大人。”
這下總算沒有無關的幹擾因素了。少女轉過身,正式面向了來自烏鴉軍團的幾個人。
“這次的交易,那位小哥不在現場也沒關系嗎?”
混血兒紫灰色的眼眸中盛滿了蜂蜜般黏稠的笑意。
隻是以她的角度看過去,那隐藏的分明是怒火。
黑羽結衣謹慎地退後一步,換了隻非慣用手拄拐:
“不需要,這次交易由我全權負責。”
她輕咳一聲,周身的氣勢逐漸凝滞,是多年浸染在黑暗中的人才有的冰冷:
“黑羽結衣,港口mafia五大幹部之一,請多指教。”
那張熟悉的面龐上,已經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