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聞着赤井秀一身上散發出鋼鐵的腥甜,目送他下到地下,開着福特從電梯升到後院車庫中,在下班高峰期前從住宅區正常駛出,駛入大路後飛一般地趕往慈惠大學附屬醫院。
趴在二樓窗台上,小張撐着下巴看紅色福特嚣張的汽車尾氣抓了抓頭發來到地下室,在牆邊玻璃櫃裡找了半天才看到赤井用的同型号狙。
打開櫃子,她扛起來試了試重量,感覺如果是單手掄翻一個成年人的話,用起來沒問題,但如果是現在這樣……嘴裡嚼着糖渣子,她趕快把這支狙放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槍油的味道,按耐住自己心頭澎湃的火熱。
找到她的博來塔确定槍裡滿彈,她又拿了兩個彈匣,慢悠悠給地下室上鎖,從兜裡摸出一顆糖咬開包裝袋把糖吃進嘴裡,就這麼叼着糖紙檢查好房子周圍。
最後在書房找了兩本書回到二樓卧室,勉強把注意力從外面拔回來開始看書打發時間。
景光安排好去慈慧醫院附近的人,陣平和研二看着他在那組人出發半小時後出發,臨行前跟他再次确定不用他們倆一起去。
“你們在這裡呆着吧,琴酒,伏特加,基安蒂,科恩最近都有可能養傷,行動組可能會亂。”
兩人明白這個時候保留自己的實力比較好,不過心裡總是不太舒服,之前是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現在已經知道了,還是不能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并肩。
雖然理智上都明白,一起怼酒廠就是并肩作戰。
景光很懂他們兩人的心理,他當初和Zero在組織裡分開也是差不多的心理。
不過知道彼此活着和死過一次複生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如果說之前的小心謹慎與對彼此的擔心是十倍,現在是十倍的十倍甚至更多。
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與奇迹。
他背着琴包穿着習慣的連帽衫,對兩人揮揮手,騎摩托前往目的地。
醫院内,随着下班高峰期來臨,醫院又迎來了一波人潮,看病人的,看急診的,趕過來換班照顧病人的,來來往往的人中不知混雜了多少身份異常者。
青木手中提着一個CT片的大袋子,腳步匆匆找到他的協助者,胸外科主任醫生小寺松祐。
“小寺醫生!小寺醫生?”他做出急乎乎但忍耐的樣子,在門外短促的敲着門。
“……我不想之後再出現我問什麼回答不出來的情況!”辦公室的門打開,小寺冷冰冰的聲音先傳了出來,接着是臉色發白、誠惶誠恐、滿腦門兒冷汗的醫學生們,一邊鞠躬一邊道歉飛快從門口低着頭靠牆溜走。
小寺看到門口的青木,眼皮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外面的醫護病人還有家屬來來往往,她看了下手表:
“我要下班了,這位病人你明天再來吧。”
“小寺醫生,醫生我真的空不出白天的時間,拜托了!”青木按約好的樣子開始演起來。
小寺皺眉微不可見歎了一下,轉身回到辦公室内:
“麻煩你快一些。”
青木關上門,他把CT袋子遞給小寺醫生,自己靠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确定外面沒有人留意這間辦公室才走進房間内坐在椅子上開始談話。
“醫院最近有什麼異常事情嗎?”
“有,現在不是換季也不是花粉季,但這兩天,就這兩天,看胸外科的病患非常多。”
胸外啊,青木記在心裡,隐約有個想法但不明确。小寺把病曆本與生化放回去開始看CT片子,她是有點強迫症的。
“今天呢?”
“倒是沒有一下子變少,但是确實少了。”小寺看着片子,腹诽這是什麼典型的血管堵塞啊,和生化完全說的是兩回事。
青木記在心裡,他看了一眼門口,站起來對桌子上的東西揚了揚下巴,小寺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什麼“病情有好轉”“不用太多擔心”“注意吃清淡”“抗凝藥還得吃”這種老生常談的醫囑。
離開前青木提着CT袋子對小寺說:
“盡快離開。”
小寺看着青木消失在走廊白熾燈下的身影,張着嘴不由自主環顧了一下辦公室,她可以走,那麼多病人要如何?不過這也是公安警察的一點“不正常的善意”,雖然這麼一點點也帶着特工的殘忍。
她歎口氣,收拾好東西像往常一樣離開,做了協助者總要面對各種常人面對不了的情況,殘酷的事實。
青木已經消失在街面上,在他的位置把該報的東西全部報給風見,把初步加工過後的結果報給社長。風見梳理過後告訴其餘人,景光根據青木的情報複原情況後發給他派出的幾組人。
所以,為什麼會有許多人去看胸外?風見在公安警察資料庫裡檢索起來。
琴酒在附近的暗巷中,站在車外抽着煙等時間到達半夜十一點,伏特加在車内開着電腦監控整個醫院内部,同時慢慢接管醫院的系統。
圍繞着慈慧醫院,暗流湧動。
夜幕漸漸降臨,琴酒在慈惠醫院附近的樓頂用狙擊槍的夜視鏡一間一間病房尋找,最後在某間高級病房發現了躺在床上失去意識的基安蒂。
他在她的額上瞄了瞄,最終還是沒有扣下扳機,好用且聽話的狙擊手不多,她算一個,科恩算一個。
病房是一間單人标準間,裡面有幾個腰間微股的西裝男盯着基安蒂。上一次抓住基爾的是FBI,但很可惜,在零零還沒想好怎麼接管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并且在監視中跑掉,後面配合着設計了赤井秀一的假死。
這次在基安蒂傷勢沒好的時候零零吩咐風見必須讓她一直處于無意識狀态,直到琴酒過來把人救走。
夜色已深,琴酒透過狙擊槍的夜視瞄準鏡,看着那間病房問伏特加:
“醫院内部怎麼樣?”
“掌握之内,大哥。”
琴酒略一點頭,打電話通知那一隊外圍,準備營救。
“大哥,我準備好了。”伏特加更改了醫院換氣管道的程序。
他在旁邊用粗短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地靈活敲擊着,開始設置定時程序。等了有十分鐘,琴酒叫來的外圍戴着氧氣面罩鬼鬼祟祟出現在慈惠醫院周圍,他問:
“所有的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大哥。”
琴酒微微點頭,看着病房下達命令:
“開始吧。”
伏特加輸入指令,兩分鐘後,夜晚的醫院内部被白氣籠罩,琴酒等了30秒,在耳機中對那邊說:
“行動。”
那群鬼鬼祟祟的外圍馬上進入醫院直接前往基安蒂所在的病房。夜視鏡内,琴酒看到基安蒂病房中的警察們全部委頓在地,短促的冷笑了一下。
赤井秀一在慈惠醫院不遠處的另一棟高樓上看着醫院,他直覺這個醫院突然變得很奇怪。通過夜視儀赤井秀一仔細打量了一下醫院内部,所有人都或躺或坐,這沒問題,大晚上的正常這個時候都在休息,但是亂七八糟躺在地上的是什麼人?醫護或者陪護?酒廠新研究出了什麼毒氣?他們真的在大範圍下毒?
赤井秀一面色凝重,突然在夜視儀中看到還有一隊人,那隊人光明正大經過每一個地方完全沒人注意。事情大條了,他按下耳機開始聯系友軍:
“T……”
“你被監聽了。”
零零聽着那邊茲拉茲拉的聲音連忙用氣聲搶過話頭,赤井秀一同樣聽到茲拉茲拉的回聲一驚,然後在自己身上找了找但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
“不可能”
赤井聯想到醫院中所有人躺在地上,以及電磁幹涉的聲音,他心裡一凜,馬上對電話那邊說:
“醫院系統被人控制,磁力紊亂,裡面應該是CT中的氙氣,人全昏過去了。”
“什麼!”零零想起之前超導失超的場景,馬上着急地對赤井秀一說:“琴酒交給你,赤井秀一你可以吧?”
“可以。”赤井秀一一邊回答一邊在各個制高點找琴酒的影子。
“醫院我會吩咐下去的。”零零講完這一句就挂掉電話。
他咬着牙聯系風見暫停,然後緊急調運一批氧氣面罩去慈惠醫院救人!那可是醫院,那可是醫院!該說真不愧是酒廠的作風?
風見沒什麼頭緒,但憑借直覺在醫院外圍攔住了想直接跑進醫院的同伴,他剛才感到空氣溫度突然下降,醫院裡一定有什麼異常。
還好沒讓誰進去。
五分鐘後一批氧氣面罩被送了過來,大家穿戴好飛快持槍跑進醫院。琴酒在樓上看到醫院門口的情景,揚起嘴角正準備挨個射殺,然而下一秒一顆子彈撕破黑暗,向他打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