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從浴室出來時，赤井秀一正在餐桌邊工作，餐桌的高度其實很适合辦公，他手邊放着一杯加冰荞麥茶，老張聽到他在開電話會議，踮着腳尖走過去。赤井給她指了指料理台上的杯子，老張蹑手蹑腳的過去拿起自己那杯蜂蜜牛奶，帶過一陣潮熱水汽。

赤井秀一看着她總是很随意的T與膝蓋上一點的寬松短褲，頭上搭着毛巾頭發還在滴水。一心二用地應着會議上的提議。

“總是暫時與我們無關，等歐洲同事的情報傳回來再說，我們的計劃沒有洩露，繼續按計劃進行。”

老張兩眼放空的面朝天花闆喝着喝着聽到了這個，眨了眨眼睛雙眼聚焦看着手裡的玻璃杯，保持吞咽節奏聽他們的會議。

聽赤井秀一表示ICPO的調試已經快到最後階段，聽他們說最近上天的衛星已經在運作中，聽到星鍊上的衛星會在預計的時候降低軌道給全球監控系統的衛星讓路。

老張雞皮疙瘩起來了。

她放下杯子，看着裡面還剩一個底兒的蜂蜜牛奶，聽完一整場的FBI内部會議。赤井秀一挂斷電話，從耳朵上拿下耳機放在桌子上的同時站起來，走到老張身後：

“最後的一點要喝嗎？”

老張一口灌下去，轉身杯子就被赤井秀一拿過去洗了，她單手支着流理台，表情是不自覺地嚴肅，赤井秀一洗好杯子倒置，擦了擦手又給她拿了一張個新杯子到了一些溫熱的荞麥茶：

“不要把你聽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信息交叉，你會暴露。”

老張懵了一瞬，赤井秀一拿着杯子給她：“放在自己身上想不明白了？”

“……我自小就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老張從腦子裡翻出這個小學時慣用的理由。

一考不好或者被老師不滿意，自我反省就少不了用粗心大意敷衍過去，她開始跑神有點想吐槽這件事了。另外一店，她——強大的和平國家養出來的哈士奇，對于外面的險惡從來都是看一看感慨一下真慘啊，最多站在第三視角用上課學到的方法論從根本原因直接原因意義（解決辦法）分析一波，誰會自覺考慮自己是故事主角啊。

“啊……”老張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人一尴尬就容易忙，聲音忙也是忙“就是，主要是……”

主要是她沒想過自己有被出賣的風險，還是那個事，那邊沒人知道她是誰，不過赤井秀一不會這麼簡單的認為絕對沒事。她反應過來了，就算那邊不知道，那知道有人能從警察廳内部拿到情報還能從FBI内部拿到情報，這個信息傳出來就會明指她。

“這，我确實是沒想到。”老張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誰會……”除了幹壞事兒，不然她也不會沒事兒琢磨這個“我是說，哇偶，這種事情真刺激啊！”

赤井秀一看她尴尬的哈哈哈，又拿着杯子看着旁邊默默喝茶，一小口一小口頻率很高。低笑了一會兒，說：

“等下再喝，還有點事情。”

“嗯？”老張瞪着眼睛，還有啥啊？！

賈維斯有些絕望的眼睜睜看着這一幕，又慶幸的想：這可能就是琴酒先生說的，赤井先生做的，教女士一些組織行事準則？

“你要告訴誰？”

“我……黑羽盜一？”

“堅定一些，以及，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時候用非常手段拿到了情報但幾乎被人抓包……”

“不會有這個時候，我很厲害的。”

“對，”赤井秀一點頭“不論你是殺人還是傷人，最差的情況，那不是處理掉那個人的好機會，那就用任何一種辦法，障眼法也好，瞬間移動也好，迅速從那個地方離開。”

老張抓住他的胳膊，握不住滿圈但很用力：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是在教我？怪怪的，出什麼事了？”

“沒有……”

“酒廠老兒又幹什麼了？還是陰溝裡的朗姆又做了什麼？”赤井秀一仍要繼續否認，老張搶着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會這樣的。你有種向死的感覺。”

兩人沉默，老張狐疑的看了一會兒，感覺越來越怪，突然意識到赤井秀一竟然沒反駁，他竟然不反駁？這個家夥居然不說話！？

“你……賈維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是的女士，三十八分鐘前琴酒先生給赤井先生打了電話，兩人就新的代号成員蘇格蘭的事宜進行了友好讨論，充分交換了意見，電話是有益的。”

賈維斯好一頓廢話啊，老張聽懂了，問：“矛盾點在哪？”

“在對諸伏先生的利用上，琴酒先生認為，諸伏先生現在被撕扯的情緒是很好的，讓他徹底向您效忠的機會，赤井先生認為，讓諸伏先生自己殺自己一次或者兩敗俱傷的表演方式是有缺陷的，他表示可以出演前任蘇格蘭與諸伏先生厮殺一番……”

老張氣笑：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赤井秀一，我确實沒感覺錯，你這股淡淡的死感是真的預備了酒廠的人會對你下手？你準備好了？”

“你們兩個，呸，你們三個這麼玩是吧，”她在赤井秀一胸膛上戳了幾下，給自己手指頂的有點疼“你們有本事就試試，我倒是想看看酒廠能不能成三戰導火索。”

她繞過被她和賈維斯一番雷厲風行梗住的赤井秀一，用力的踩着地闆從廚房繞出來：

“區區一個代号，你也知道我厲害，我動動人的腦子讓其他人以為我做了任務不就行了麼，麻煩嗎你們？”

“你總有一天會回去，”赤井秀一靠在流理台上，想到琴酒點明的她不會一直在這裡，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總之情緒有些低落，他抱臂看着地闆“容易模式做久了會讓人無法面對艱難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