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布魯斯發現他真的完全摸不透羅恩在想什麼。

“你不怕……”羅恩頓了一下，“你會用槍？”

好問題，布魯斯突然發現他作為一個失憶人員确實不記得自己會不會用槍，但是看他剛才自然的表現，他應當是會的吧？不過……

“你不知道？”布魯斯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我們很熟呢。”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羅恩沒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走向了集裝箱。

由于布魯斯剛剛開會的時候完全沒聽，現在發現每一個人都在幹自己的事之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掉隊了，他現在該幹嘛？好多人在搬箱子，他要去搬嗎？

話說這是已經被分配任務了嗎？他不是陌生面孔嗎，這就讓他入夥啦？難道羅恩也是有點地位的？

——那他還被守衛兇？不像。

——這種工作沒人在乎誰來做，反正都是消耗品。

嗯？你知道是什麼工作？

——帶着假貨散到各個窩點，重要的是有人在做這個事，如果消息走漏也隻會加大這件事的影響力，對黑面具更有利。

啊？什麼和什麼？

——……閉嘴，拿上一盒黃的然後走。

布魯斯走向堆滿了箱子的貨堆，随便選了一箱拿了裡面貼了黃色标志的盒子，然後向倉庫大門走去，果然沒有人對他的行為表示異議。

不是，我都沒聽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

——我在聽。

不對啊，我們不是一個人嗎？我們是一個人嗎？

——是。

布魯斯簡直無語，腦子裡有三個聲音就算了，大家的信息居然還不共享，這怎麼能算是一個人，他才是精神分裂啊！

靠近倉庫門口之後布魯斯看到羅恩抱着臂靠着牆等他，手裡拿着一個藍色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布魯斯選擇直接問。

羅恩邊走邊回答他，“制造麻煩的東西。”

“企鵝人最近搞到一批好貨，賣得很俏，黑面具看不慣他，搞了一批加了料的仿制品讓我們找機會混進企鵝人的貨裡，搞爛企鵝的人生意。”

“原來如此。”布魯斯了然地點點頭。

羅恩撇他一眼，“你自己推理不出來嗎？”

呃……布魯斯能說自己的腦子推理出來了，但是不想告訴他自己真相，他能嗎？他不能。

“所以你是來揭穿……”布魯斯突然想起來他的腦子有說過這件事情不在乎有沒有人知道，或者說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沒有人敢買企鵝人的貨，所以黑面具恨不得鬧得滿城風雨，反而是企鵝人不希望這事鬧大，“你是來阻止黑面具的？”

“猜對了一半。”布魯斯注意到他改口之後羅恩嘴角上揚了一點，“這次阿卡姆暴動有太多瘋子跑出來了，黑面具很有可能和他們中的哪個合作，尤其是小醜和稻草人，他們最喜歡往任何東西裡下藥。”

小醜和稻草人？馬戲團下鄉演出？

——罪犯代号，喜歡表演的瘋子。

——好可怕哦，居然和這些超級罪犯有關。

誰？很厲害嗎？

——聲名顯赫的罪犯，很危險，要盡快處理。

天哪，等一下，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自然地和自己的腦子說話，我還不想承認我也是精神分裂啊。

而且，處理啥啊，處理超級罪犯？怎麼處理，去報警嗎？

“唔，那如果檢測出來和他們有關，不是會更影響企鵝人的生意嗎？”

羅恩突然停下，轉過身看着布魯斯，“你不想阻止他們嗎？”

“呃……”布魯斯感覺羅恩可能又要發瘋，“我以為你為企鵝人工作，如果你想阻止他們，我當然支持。”

“企鵝人死活管我什麼事，”羅恩翻了個白眼，“現在民衆可能遭受小醜和稻草人的傷害，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嗎？”

布魯斯感覺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把羅恩氣死，但是管他呢，他失憶了，羅恩把他撿回來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

“小醜和稻草人是誰？”布魯斯無辜地看着羅恩。

“你！”羅恩攥緊了拳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布魯斯猜他應該是在反複提醒自己他失憶了他失憶了。

布魯斯覺得羅恩真有意思，隐瞞一切又希望讓他自己找出真相，希望他順其自然又希望他能主動做點什麼，而且在隐瞞關于布魯斯自己的信息上羅恩的雙重人格都達成了高度一緻。

布魯斯能感覺到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面對這種可疑人員，可能會把他暴打一頓直到羅恩說出真話。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記得，也沒有找回記憶的沖動，沒有做任何事的欲望，更别說探究羅恩有什麼目的了，他不在乎。

但是不打算逼問他不代表布魯斯不能逗一逗他，反正不管羅恩有什麼目的他都沒有反抗的打算，這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根本連回報都算不上好嗎。

而且我确實不知道，我的腦子太小氣了，透露的都是廢話。

——……

“消消氣，”布魯斯拍了拍羅恩的肩膀，笑眯眯的，“你給我個手機我可以自己搜。”

羅恩又深吸了一口氣，“晚點給你手機，現在，阿卡姆的瘋子要給全城下毒，你不該做點什麼？”

“那……”布魯斯打量羅恩的神色，“那我們去阻止他們？”

羅恩眼睛一亮，“我們去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