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一口氣爬上屋頂之後又在樓房間跳躍,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跨過了幾個街區,确定自己徹底甩開了警察之後,布魯斯終于能于能歇歇腳,緩一口氣。
他放松身體仰躺在屋脊上,仰望着黑夜中若隐若現的月亮。布魯斯發現黑夜讓他更加平靜,盡管剛剛結束一場追逐,但是此刻他的思維比白天還要冷靜,他似乎天生就适合披着夜色,黑暗才是他施展身手的領域。
在艾德講述自己的故事的時候,布魯斯就已經梳理了一下現有的線索,企鵝人新搞來了一批貨勢頭火熱,黑面具不知道從哪裡也搞來了一批仿制品,在裡面加了毒藥散布到市場裡,破壞企鵝人的生意。這批貨明面上的名義應該是藍西藥業的癌症藥物,但是作為局外人的艾德卻不知情……
如果說要找到罪魁禍首,企鵝人、黑面具、□□分子和毒販都應該接受制裁,但是販毒案并不能洗刷艾德的罪名。
關鍵是艾德偷走的那支藥劑,布魯斯迅速找到當下的重點。
黑面具的人既然會談論癌症療效,即使當時他們是在開彼此心知肚明的毒品笑話,那也很可能說明在明面上倉庫裡的入庫單上寫的是藍西藥業的癌症藥物,然後再找到證據證明那支藥劑裡的液體不是藥物而是毒品。這些證據雖然無法給艾德脫罪,但是最起碼可以先擺脫故意殺人的罪名。
不過如果藥劑裡有毒藥的痕迹就糟糕了,布魯斯抓了抓頭發,想要證明毒藥是黑面具下的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
——但如果裡面是小醜毒素或者恐懼毒素就沒關系了。
嗯?為什麼?
——不成文的規矩,這種超級罪犯專屬的道具都默認是超級罪犯自己的行為。
原來如此,布魯斯摸了摸下巴,那隻能先這樣調查了,如果是普通毒藥的話再另想辦法。
——你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想想怎麼找一個願意為他辯護的律師,而且意圖逃跑被抓隻會讓那孩子更艱難。
這……律師可以慢慢來,殺人案的流程不可能這麼快。不過……警察确實很可能會拿艾德撒氣,他的逃跑更是雪上加霜,布魯斯承認自己考慮不夠全面,所以他要盡快解決這個案子。
——你居然妄圖在哥譚用法律解決問題,天真。
布魯斯翻了個白眼,那不然呢,拿把槍去把警察突突了?更不切實際好嗎。布魯斯決定不管自己腦子發出的冷嘲熱諷,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倉庫的貨物登記作為明面上的材料倉庫管理公司和市政部門都會有記錄,想來也不會有人去銷毀,可以之後再去找。關鍵物品藥劑注射器很有可能在警方那裡,壞了,剛逃出來難道又要回去?
——你還對他挺上心。
——你對羅恩都沒有這麼積極,你偏心。
别吵。
布魯斯懶得理他們,一個翻身站起來,在夜色下辨别方向。
月光太遠照不亮這座城市,但夜晚的哥譚也不是全黑的,燈光密集、高樓林立的地方肯定是上層區,一條條規律間隔的燈帶交織的是中層區,而他身處的地方——隻有零星幾盞路燈還在工作,黑暗中一閃而過的火光照亮了女子曼妙的身姿,晦暗的燈牌下是通往地下的樓梯。這裡是下層區,是想安穩過日子的人不會來的地方。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追不追求安穩,但是他确實不想惹麻煩,就這麼活着,有吃有喝有地方睡已經足夠他生存了,他沒有更多的欲望。但是大腦是一個人類無法控制的器官,正常人都不行,更何況他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呢。
男孩哽咽的聲音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布魯斯總覺得是自己舉起了注射器,輕柔地紮進至親的身體,小孩的雙手抱着女人的手臂,心中是親人陪伴的喜悅,那副畫面是那麼清晰,就好像是真的一樣,以至于親人離去的痛苦他也能感同身受。
反正他找不到過去,走向的未來可有可無,不如就趁自己孑然一身的時候,随心而動。
不過布魯斯當然不可能現在就回去,剛剛跑了一個人,整個警局上下肯定都很緊繃,艾德作為兇殺案的嫌疑人肯定還要拘留好一會,布魯斯還可以慢慢來。
現在他可以先去艾德家裡看看,也許會有些遺留的包裝袋之類的。布魯斯對艾德的了解隻有一個名字和一段悲慘的經曆,但是他記得艾德提到了一個地方——後街的面包店,對吧?也許那裡的老闆會認識艾德呢。
夜還很長,布魯斯毫無睡意,希望面包店老闆也還精神着,他盡量在面包店老闆睡覺前把問題問完,畢竟把人從睡夢中搖醒就不太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