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堅硬的地面上對膝蓋來說非常不好受，布魯斯又是一大早就被抓進來的，就這麼一直被關在裡面直到深夜。

警察打開解開手铐的時候布魯斯都站不起來，隻能被他們拖着走，然後塞上了一輛小轎車的後備箱。

“怎麼開輛這樣的車，能裝幾個人？”

“有這一個就夠了誰還管那些邊角料？這裡早上鬧得太大了，恐怕那家夥正盯着這裡呢，那車子太顯眼了。”

“你還怕這個呢？他都多久沒出現了。”

“他是不在了，他那些小跟班可沒閑着。”

“哈哈哈哈！因為些小鬼就吓成這樣，我看你早晚也别混了。”

另一個聲音沒再搭話，之後車子一震，司機上車了，車緩緩開動起來，保持着非常正常的速度，在夜晚的哥譚不算正常但也沒有多顯眼。

布魯斯在搖搖晃晃的後備箱裡小幅度地活動僵硬的關節，避免下車後太過被動。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後蓋被打開了，一束手電光打在布魯斯臉上，讓他睜不開眼，“嘻嘻嘻，确實像。”

“來人，把我們的韋恩先生好好打扮一下！”

手電移開了，幾個人上前把布魯斯擡出來，這時他才看清面前的是一個矮胖的男人，戴着圓片眼鏡，眼鏡下的鷹鈎鼻異常顯眼。

——企鵝人。

黑警是企鵝人的人，那尋找藥劑、抓走艾德都是企鵝人幹的？艾德奶奶的死呢，也有這個小矮子的手筆嗎？布魯斯暗暗咬緊了牙。

布魯斯被帶到一邊去換一身衣服，折騰襯衫期間他打量這個看起來像倉庫的地方，尋找突破的方向。這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幹自己的事，基本上就是把貨箱搬進集裝箱，再加上耳邊從不停歇的海浪上，這裡隻可能是港口。

但是這對現在局面沒有幫助，如今橫亘在布魯斯眼前的問題是，他究竟應該等黑蝙蝠的救援，還是自謀出路。

回想起來，他從來就沒考慮過這種問題，就好像他潛意識覺得神秘的夜行義警不可能丢失他的位置。但現在的問題不是相信就能解決的，如果他冒然行動，結果剛好錯過義警的救援死在黎明前的話，可就太愚蠢了。

等到領帶也系好，終于不能再拖下去的時候，布魯斯也下定了決心。他是為了艾德到這來的，為了挽回他自己的過錯，現在他的生命才是最不值得讨論的東西。

布魯斯不能忍受坐以待斃等待命運的安排，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是他必須要做，這也不僅是為了艾德，也為了其他被關在某個集裝箱中的孩子們。

套上西裝外套，押着他的人啧啧稱奇，“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之後布魯斯被推着走出了倉庫，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穿過堆積的集裝箱，幾個巨大的門座起重機正在同時作業，這不像小型私港，看來企鵝人很擅長和官方合作。

布魯斯被帶上了一個沒在作業的起重機，走過狹窄的樓梯後進入了控制室，企鵝人站在窗戶邊，布魯斯透過玻璃隻能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整個港口都沒有開燈，布魯斯知道他們在躲避黑暗中的眼睛。

企鵝人轉過身，挑剔地在布魯斯全身上下打量一圈，“也就這張臉有點用，哥譚的臭味都要從你身上溢出來了。”

“是嗎，”布魯斯理了理袖口，“很多人都說過我像那個有錢人，但你是第一個打算做點什麼的。”

“哦？”企鵝人活動了一下他肥大的手指，“你以為我打算做什麼？”

“不知道，”布魯斯努力回憶路邊的廣告裡韋恩散漫但矜貴的姿态，調整自己的體态，“但是你可以做的更大膽點，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企鵝人放肆地大笑，“你想假扮那個韋恩？就憑你平民窟裡培養的眼界？我要不要送你去上禮儀課？哈哈哈哈哈！”

布魯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也許你隻需要讓我學學怎麼簽名。”

企鵝人停止了大笑，摸了摸下巴，“你還挺有想象力，不得不說這提議也有一點可行性，不過嘛……”企鵝人嘲諷地看着他，“我已經給你找好買家了，雖然被變态虐待有點可惜了，不過生意就是生意，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可就是誠信。”

布魯斯心裡一緊，看樣子企鵝人沒有和他談下去的想法，不過他真的看重誠信嗎？藍西藥劑背後的問題布魯斯不相信企鵝人不知情，誠信隻是個幌子，隻要他能開出更高的價碼，就還有——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響徹夜空，火光照亮了這片港口，企鵝人猛地跳起來，“我的貨！！！”

企鵝人一把推開布魯斯，快步向外走去，門卻率先被推開了，幾個人連滾帶爬地跑進來，“那群義警來了！”

“什麼！”企鵝人怪叫道，聽起來居然真的有點像企鵝，“那隻蝙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