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霁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秦禮安會生氣,不想和吳翩翩一起吃飯的話,直接拒絕就是了。
她想不明白,她覺得秦禮安生的是她傳話的氣,而不是吳翩翩的氣。
可是憑什麼啊,傳話筒有什麼錯。
想也想不明白,姜霁煩躁的甩甩腦袋,幹脆先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這幾天沒那麼忙,姜霁還是可以準點下班的,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老姜開始做飯。姜霁認栽,換了衣服跑去廚房打下手,父女倆聊兩句的功夫,莊教授就風風火火的下班回家了。
七點半準時開飯,老姜打開中央一台,優哉遊哉的用天氣預報當背景音樂。
姜霁是個魚肉腦袋,不管怎麼做她都很喜歡,餐桌上色澤鮮亮的糖醋魚被她頻頻光顧。莊芳芳夾起蒜蓉青菜放在她碗裡,不鹹不淡的開口:“姜霁,我看你最近也不是很忙,周末約着鋅宇一起出去玩呗,年輕人老窩在家裡像什麼話。”
是的,經過好友榮芝的介紹,莊芳芳已經清楚的了解了秦鋅宇的條件背景,甚至在姜霁不知道的時候默默和他交換了微信。
剛放進嘴裡的魚肉也不香了,姜霁很煩,莊教授怎麼老是喜歡吃飯的時候說這些,真是影響食欲。
她懶散的應了一聲:“星期天又要補覺還要時不時去加個班,哪有時間出去玩兒。”
看她這副樣子!莊芳芳把筷子一放,嚴聲說道:“秦禮安不也是你們實驗室的,我怎麼沒見他那麼忙。”
姜霁撇撇嘴,用筷子挑着米粒,她這等凡人哪敢和秦師兄比啊,上學的時候這人的精力就旺盛得很,更别說是現在了,這人好像已經把睡覺進化掉了。
見她不回答,莊芳芳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和榮芝問清楚了,鋅宇那孩子有上進心,懂禮數,人是很不錯的,家世清白,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你以後嫁過去了也不會受委屈,我覺得你們很合适。”
上次那次的争吵隻讓姜霁的耳根子清淨了幾天,很快莊芳芳就又恢複了催婚的常态。
歎了口氣,姜霁無奈的說道:“媽,我聽你的跟他相處過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兩個沒可能,你以後别再提了。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他說清楚,你放心,我這幾天一定把這事兒解決了,你和榮姨就别亂點鴛鴦譜了。”
上次和邱意濃聊完她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想到今天吳翩翩的打趣和母親俨然一副開始談婚論嫁的樣子,姜霁覺得自己有必要趕快給出一個明确的态度,否則下次說不定莊芳芳就要和她讨論雙方父母什麼時候見面了。
她鐵了心要拒絕,莊芳芳縱使再強勢也沒辦法,隻是由衷的為錯過秦鋅宇這個潛力股而感到可惜,她看着挑魚刺的姜霁幽幽來了句:“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你成家....”
姜霁被噎到,看熱鬧的老姜也吓了一跳,連忙出聲勸慰:“老婆,我覺得依咱倆得身體,再活二十年不成問題,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莊芳芳怒目瞪他:“你在這和什麼稀泥,都是你把她慣得!”
老姜苦笑,早知道就不張嘴了....
莊芳芳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姜霁,你們實驗室有沒有跟你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孩,你有合眼的就跟人家相處看看。姜海潮,你們單位老陳家的兒子是不是也.....”
看她又要啰嗦,姜霁煩躁的趕緊叫停她:“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人要呢,媽你就别瞎操心了,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
她明明才23歲,正是撸起袖子大幹事業的最好年紀,怎麼就非得在各個相親局之間輾轉呢。
莊芳芳虛張聲勢:“我告訴你姜霁,今年你不把這事解決,明年你就老實備考研究生吧,要麼成家要麼讀研,必須要穩定下來,不能再這麼整天瘋瘋癫癫了。”
沒錯,姜霁的那些所謂的事業在莊芳芳眼裡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開玩笑,簡直是不務正業。
這話給姜霁氣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她放下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吃飽了,您慢用!”
說罷,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卧室,隻留下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莊芳芳也她氣到,瞪着眼睛罵道:“竟然還敢摔門!這孩子要翻天啊!”
全程安靜如雞的老姜這才敢說話,夾了筷子西藍花放在莊芳芳碗裡:“消消氣消消氣。”
看到他更來氣了,莊芳芳橫眉冷對:“你現在長嘴了,剛才怎麼不和我一起勸着點兒她?”
老姜傻眼了,真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這倆人吵起架來哪裡有他說話的份啊.....
卧室裡的姜霁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百無聊賴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她很煩。
不僅是因為今天晚上莊芳芳下的命令,還是因為今天下午的事情,她本來是想把這事抛之腦後的,可沒辦法,一直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算了,還是先和秦鋅宇把話說明白吧,這麼想着,姜霁就準備給秦鋅宇發消息約他周六晚上見面,字還沒打完,卻收到了秦禮安的消息,他問在幹嗎。
都說在含蓄的中國人眼裡在幹嗎這三個字幾乎可以和我想你了畫等号,可此情此景姜霁可不認為秦禮安是在想她。
屏幕前的手指微蜷了下,姜霁還是給回了一句,沒幹嘛。
算了,還是把這事兒說清楚再約秦鋅宇吧。
守在手機前的秦禮安馬上回複,要不要出來散步。
輕哼了一聲,姜霁用力的打了兩個字,不要!
都這樣了還散哪門子的步,後面跟着的感歎号足以見得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秦禮安微微扶額,終于為自己今天的舉動感到後悔,好吧,其實從她離開辦公室的那一刻就在後悔了。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他想了想,直接撥了她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姜霁本來想挂斷或者不接的,可那鈴聲實在吵的人心煩,她接了電話,沒好氣的問道:“秦師兄,您有事?”
客氣的,疏離的,秦禮安一下就聽出她憋着火,垂眸按下不服帖的袖口,他沉聲問道:“出來遛彎兒嗎?”
大晚上的有什麼好轉的,姜霁才不去:“說了不去,我要睡覺了。”
看了眼剛剛走到八點的時針,秦禮安無奈,隻能哄着:“我給你帶了香煎鳕魚,還熱着呢,真不出來啊?”
笑話,她姜霁是為了五鬥米就折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