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馮家碩哪裡還有臉繼續待在這裡,留下一句你們真玩不起就憤然離去。
讨厭的人走了,但遊戲仍在繼續,隻是姜霁沒了玩下去的心思,今天晚上她本來就挺煩的,再加上馮家碩又來了這麼一出,休假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低聲對周芸說了句出去透透氣,姜霁就貓着腰悄悄離開了。
她動作輕快,其他人或許沒有察覺,但守在她身側的秦禮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見她離開,他也起身緊随其後。
夜間山上的氣溫驟降,微風中帶上了幾分涼意,姜霁漫不經心的晃悠着,隻覺得自己小臂都被吹得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這驟然間的冷顫,身體的本能使她下意識的就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跟在她身後的秦禮安三步并一步,大步跨上前,将自己手裡拿着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涼風被帶着餘溫的外套隔絕,姜霁攏緊了衣服,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兩人就這樣漫步目的的并肩走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秦禮安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一起去山莊裡面轉轉嗎?”
姜霁詫異:“山莊不是晚上七點就關門了嗎?”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怎麼可能還進得去。
不錯,還願意搭理他,這就好辦多了。
秦禮安笑的神秘:“跟我走。”
姜霁撇撇嘴,心裡暗道,誰要跟你走啊,可身體卻口嫌體正直的跟着他朝着一條與山莊入口完全相反的路走去。
走了一陣子,姜霁看明白了,合着大半夜的秦禮安領着她走小路,這黑燈瞎火的,除了他們倆連個人影都沒有,隻有兩邊草叢裡蛐蛐唱歌的聲音作伴,此情此景,讓她的腦子裡瞬間蹦出來一大堆講解兇殺案的視頻。
“殺過人的朋友都知道.....”
自己吓自己是最可怕的,姜霁越想越害怕,腦補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心中實在過于恐懼,她的腳步頓住了,警惕的發問:“師兄,我們這是去哪?”
若是仔細辨認,還能從這句話中聽出她的瑟瑟發抖。
擡頭瞥了眼黑沉沉的天空,秦禮安輕聲說道:“當然是...”
他的臉很白,偏黑的瞳孔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姜霁,在這條荒無人煙的小路上顯得那麼詭異。
心中莫名湧上恐懼,姜霁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試圖離他遠一點:“師..師兄...”
說話的同時,雙手慌亂的在身上的口袋裡摸着手機。
下一秒,秦禮安靠近她,姜霁往後退,兩個人就這樣一退一進的。
秦禮安見她越退越靠後,眼看着人人就要掉溝裡了,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想要往自己身上帶。
本意是想把她拉過來,豈料剛碰觸到她的胳膊,姜霁就瘋狂的掙紮起來,嘴裡還尖叫着大喊:“啊啊啊師兄你幹嘛!!”
秦禮安一個不防,被她拽了一下,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往後掉,眼看摔倒無可避免,秦禮安長臂一伸,把姜霁整個人攬在懷裡,雙臂護住她的後腦勺,身體順勢扭轉,調換了兩個人的體位。
皮肉摔在土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後背着地的秦禮安悶哼一聲,倒在他懷裡的姜霁倒沒有承受這麼大的沖擊力,頭栽在了他的胸膛上,整個人亂作一團趴在他身上。
頭暈暈的,姜霁甩了甩腦袋恢複了幾分清明,連忙從秦禮安身上起來,神色着急的圍着他四處查看:“師兄,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地上躺着的人用手撐着地面坐起來,舒展了下筋骨安慰姜霁:“皮肉傷而已,沒事。”
所幸他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距離地面不是很遠,再加上一路都是緩坡,也沒碰到鋒利的東西,這才沒造成骨頭上的損傷。秦禮安後背和四肢有些青紫,被他護住的姜霁隻是胳膊有些擦傷。
兩個人确認了各自的傷勢沒什麼大事,這才放下心來,身上還疼着,他們索性不走了,打算在這片空地休息一番再回去。坡下有一塊巨石,他們倚着巨石,坐在地上。
姜霁輕輕吹着傷口上沾染的泥土,複盤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問道:“師兄,你剛才拉我幹嘛?”
說這話時她有些委屈和埋怨,如果不是秦禮安突然對她動手,她也不會反應那麼劇烈。
無奈的歎了口氣,秦禮安為自己正名:“我再不拉你,你就要掉下去了。話說回來,我跟你說話,你跑什麼?”
他還真是奇了怪,姜霁躲什麼,一副很怕他的樣子。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心中有愧,姜霁嘟嘟囔囔的把自己的全部心理活動都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的秦禮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心中的郁悶全都放出去,這才解釋道:“前幾年我和幾個朋友來過這邊,這條小路能走到山莊的最高點,那裡可以看到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