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安本來就被打算點，聞言更是把餐單恭敬的交到陳潘安手裡，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道：“你說了算嗎，又不是你買單。”

誰不知道他們家童微才是掌握财政大權的那位。

說罷又轉過頭對姜霁笑的溫柔：“你點的我都喜歡吃。”

陳潘安啞火，又被他的笑搞得一身惡寒，抖抖肩膀問：“你們倆現在是什麼情況，進展到哪一步了？”

聞言童微也投來好奇的目光，在來之前陳潘安已經給她惡補了這兩個人之間的過往。

秦禮安同姜霁對視上，得到她肯定的眼神之後才緩慢回答：“我正在追求她，轉正時間取決于姜霁。”

他苦兮兮的追人？親耳聽到這個答案，陳潘安樂的顴骨升天，他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告誡姜霁：“師妹，别心軟，好好磨磨這家夥。”

秦禮安給他一個威脅意味滿滿的眼神，姜霁噗嗤笑出聲，她覺得這一天用不了多久，因為她已經在慢慢心軟了。

夫唱婦随，童微和陳潘安站在統一戰線：“他說得對，人總是不會珍惜輕易得到的。”

姜霁興趣盎然的看向秦禮安，滿眼都是求知欲：“是嗎，師兄？”

這聲師兄尾音拉長，乍一聽嬌俏，要仔細品才能品出裡面的意味深長。

秦禮安應對如常：“我說過了，決定權在你手裡，我也不介意你磨我一輩子。”

前提是，他必須是唯一。

一輩子，這個詞讓姜霁恍了神，她還從沒試着把這樣的詞彙和秦禮安聯系到一起。

陳潘安被塞了一嘴狗糧，怒罵他不做人，轉而想起自己的婚期，得意的炫耀：“有件事忘了說，我們倆明年三月結婚，你可要抓點緊，别我閨女都上幼兒園了您老還在候選中呢。”

秦禮安先對童微道了句恭喜，然後慢慢歪着身子湊到姜霁耳邊，距離近到她轉過臉就能碰到他的唇：“師妹，這事兒你怎麼看？”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姜霁隻覺一股绯意從腳趾慢慢往上攀爬，她故作鎮定的捋了下耳邊的碎發：“我覺得應該不會落後那麼多。”

陳潘安和童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聲，秦禮安也低下頭，單手遮住唇角，肩膀發出抖動的幅度。

姜霁臉頰微紅，眼睛裡泛着水光，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顯得波光潋滟，像一團揉碎的光。

這光裡出現另一個人的面容，他說：“好，那我們一起努力。”

兩個本地人帶着吃飯，踩雷的概率幾乎為零。作為客人的兩位都很盡興，甚至在結束的時刻和他們約定了下次見面，友情就這樣建立，和童微的相識更讓姜霁覺得不虛此行。

臨走之前，姜霁突然想起昨天在酒店遇到時陳潘安給她的那個眼神，于是不确定的問道：“陳師兄，你昨天的意思是讓我小心方泰嗎？”

她覺得很奇怪，方泰這個人在業内十分有名，時人多誇贊他卓越的能力，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所謂的黑料。

聽她再次提起，陳潘安一拍腦門：“怎麼忘了這茬了！我跟你說，你一定要小心他，這個人做事不擇手段，尤其擅長錢色，權色交易，你一定要避免和他獨處。他離開老東家的原因被捂得很嚴，但我聽說就是跟這事兒有關。”

秦禮安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他剛回國不久，對許多事情不太了解，看來他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方泰這個人了。

姜霁垂下了頭，若有所思，這個消息似乎為他特意讓盧錦前來這個行為給出了解釋，越想她越後背發涼，這次是盧錦的長相恰好契合某個點，倘若沒有這個契機，方泰會找誰呢？

答案不言而喻，一定是她。

很難說他這次帶姜霁過來是不是一開始就存了這個心思。

又很難确定他的手段到底是威逼還是利誘，這兩個詞語通常連在一起使用，可其中的含義卻大不相同，後者或許還會考慮她的意願，可前者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姜霁滿心澀然，她對自己的前路突然有些迷茫，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真的有前途嗎？

這個消息讓氣氛變得有些沉默，看出她的猶豫，陳潘安安慰道：“師妹，要不你來我的公司上班，我肯定罩着你。”

他的公司紮根在申城，短短幾年就已經成為了申城有名的高新企業，發展前景很好，養活一個人不在話下。

姜霁很感謝他的好意，但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的根在淮京，怎麼可能會抛下一切來申城。

秦禮安也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臂，有些擔心：“有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姜霁點點頭，面色不甚明朗。

冬天的晚上總是霧蒙蒙，她有些看不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