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剛剛換下的衣裳,差點忘記了,店主還以為我們不要了,險些我反應的快。”葉雲昭寶貝似的摸了摸,擡頭笑道,“雖然在京城不能穿,但是回家之後可以穿呀,穿着幹活還是挺方便的。”
陳靖山被她俏皮的模樣逗笑了,附和道:“沒錯。”
話音未落,一雙熱乎乎的手很是自然地牽住了他的手。
陳靖山一愣,旋即握住,手下的觸感綿軟細膩,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習慣了親力親為,手上竟有幾處淺淺的繭印。繭子不太聽話地在他的手心磨搓,酥麻麻的感覺順着指尖往上蔓延,好像半個身子都徹底沒了知覺。
見他站在原地,葉雲昭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狡黠一笑:“你不是說要假扮夫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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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料行的行頭是個肥碩的中年男子,二人抵達他府上時,小厮特意來報:“行頭,前兩日來的那位陳掌櫃又來了。”
胖行頭立即來了興緻,他很喜歡這位從嶽州來的掌櫃,原因無他,有錢足矣。這些小地方來的掌櫃比京城的掌櫃更懂事,每回采買皆會奉上不少銀兩,說的直白些,這位陳掌櫃可謂是他的搖錢樹啊!
不過胖行頭心裡又生出幾分疑惑,他記着前日已經命人把陳靖山所需的特殊醬料與香料歸置整齊,難不成出了什麼差錯?
他斜倚着貴妃榻,朝小厮揮揮手:“快快讓他進來。”
小厮才走,下一刻,胖行頭眼前就出現了一位俏麗的小娘子,胖如水缸的胖行頭十分靈活地起身:“呀!呀!呀!”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豬蹄般的手竟要往前探……
“行頭,這位是我的夫人。”陳靖山上前一步,不露聲色地擋住了他的動作。
一聽這話,胖行頭心裡有些惱火,如此清秀的小娘子怎麼就便宜了陳靖山這小子,雖說他喜好女色,但也不是觊觎他人妻子之徒。
方才的熱情瞬間消失,胖行頭又倚上了貴妃榻,咬牙切齒道:“陳掌櫃,東西都帶走了,再來一趟總不能是專門同我介紹你的夫人罷……還不給客人看茶。”
“自然不是。”陳靖山牽着葉雲昭坐下,“今日來這一趟,是有些私事想要請行頭幫忙。”
“何事?”胖行頭冷着臉,若是小事,賣他一個面子也成。
“聽聞行頭與蔬果行的行頭關系不錯,夫人有事想……”
他話未說完,胖行頭略有不滿道:“你這事也忒麻煩了,你直接登門找她不就行了,何必托我。”
聞言,陳靖山上前兩步,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輕輕放在桌上:“行頭您也曉得,我在京城待不了幾天,登門拜訪隻怕要等上半月有餘,實在耽擱不起,小小心意,煩您笑納。”
胖行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銀兩,又偷偷看了看他身後的小娘子,猶豫不決,半晌沒有開口。
“行頭,夫君常常在家中說起您對他頗好,每每來京城都要叨擾幾日。”葉雲昭扮作可憐樣,心一橫,道,“眼下是妾身娘家的生意,蔬果比不上旁的,實在是等不得,還求行頭幫幫忙,此事若是成了,屆時定有足足的銀兩奉上。”
胖行頭看着眼前的小娘子楚楚可憐的樣子,心頭一軟,他對美人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罷了罷了,銀兩就算了。”
他說着慢悠悠起身,臉上的肉顫顫悠悠地抖動着,挪至書桌旁,提筆寫下了兩行字,将紙遞給了葉雲昭:“拿着這個去找她罷。”
葉雲昭眼睛一亮,也顧不上裝模作樣了,連忙接過,行了個禮:“多謝行頭!多謝行頭!”
陳靖山沒想到事情竟然能辦的如此順利,要知道,醬料行的行頭難說話可謂是全京城聞名,他原本已做好了要磨蹭一天的準備,沒曾想,就這麼解決了???
不過既然得了想要的東西,他也沒有拖着不走的道理,連忙起身謝過,牽着葉雲昭的手就往外走。
身後胖行頭死死地盯着葉雲昭的背影,心裡不免不平,這小娘子跟着陳靖山那厮在嶽州城鳥不拉屎的地方定要吃苦,實在可惜,若是早些見過就好了,跟着自己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他強?沒眼光!
看着二人越走越遠,胖行頭突然起身,快步上前,竟試圖張嘴喊住他們!
“等等!等等……”
他話音未落,有一小厮突然走到他身旁,俯耳提醒道:“行頭,萬萬不可啊!你若是今日做了,隻怕明日就有人敢奪了行頭之位,再者說了,若是讓夫人知曉此事,隻怕後果不堪設想呐……”
“行了行了!我用得着你說。”胖行頭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腦袋抵着門框,幽幽道,“我隻是想留陳掌櫃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