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奇怪,你為什麼突然發神經……”女鶴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将咖啡遞過去,“總之,謝謝。”
還不如什麼都不做,三等獎給女鶴呢!我肯定能毫無心理負擔地搶過來,李雙憤憤地想着,一把奪過咖啡,仰頭就喝。
女鶴看她接受了,嘴角上揚了半個像素點,然後把剩下的一罐塞給程理。
居然還有我的份?程理受寵若驚地收下,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姐有沒有沒記住他的名字。
“那我就走了,”女鶴把口罩戴上,迎着冰涼涼的風往回走。
“No.10!”李雙突然平地一聲吼,電線杆上看熱鬧的烏鴉都被她吓跑了。
“幹、幹嘛?”女鶴身體抖了抖,不會還是要打架吧?
李雙闆着臉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向女鶴走去,程理緊張地跟上,前腳喝了人家的咖啡,後腳就讓人家血濺三尺多不好啊。
不知是否是錯覺,女鶴感覺到周圍的重力,居然随着首席的靠近而增強,她好像一隻不小心離開地洞的鼹鼠,食物鍊頂層的捕食者露出腥氣逼人的獠牙,除了戰栗以外她别無他法。
“那個歸你了。”
然而李雙隻是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向着停車場走去。
女鶴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拔地而起的大冰箱,喜悅又不可思議地說:“我要你的冰箱幹什麼?少、少把人當乞丐了!”
“愛要不要。”
甩下這句話,李雙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理終于放下心來,想來今夜會十分祥和。看到李雙要把易拉罐丢進垃圾桶,他箭步上前阻止。
李雙上下打量程理,“拾廢品已經是你的被動技能了麼?”
“算是吧?”程理把空罐接過來揣進兜裡,“扔了多不值當,收集起來既能換超市積分,也能保護環境。”
李雙沒有反駁,“知道了,以後喝剩下的易拉罐都留給你。”
程理嘿嘿一笑,啟動了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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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陽光正好,海鷗照常用喙敲打5樓的窗玻璃,現在是早上七點,也是家政夫程理每天雷打不動起床的時間。
雖然李雙和他的口頭協議裡并未提到需要完成清潔任務,但本着“自己主動幹總比被翠絲拿着皮鞭抽着幹”要好的心态,程理勤勤懇懇地遵循着不幹活就沒飯吃與勞動最光榮的準則。
他走進衛生間,發現洗手台上不知何時放着李雙強行購買的象形刷牙杯之一,斟酌再三還是決定暫緩使用,這樣翠絲殺過來他可以喊一句“請蒼天辨忠奸”。
程理被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心情都變好了,他一邊在牙刷上塗牙膏,一邊盤算着待會做什麼早飯給燈塔之主吃,完全沒有發現牙膏的底部有個小小的針孔。
刷着刷着,他感覺今天的牙膏味道怪怪的,一擡頭,才發現他的牙龈乃至牙齒,全部變成了車玻璃水般的藍色。
“啊?”
程理嘴角挂着泡沫,緊盯着鏡子裡的臉,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緊接着他用力地漱口,顔色絲毫沒有消失……
“啊!”
“哈哈哈!”
燈塔之主喪心病狂的笑聲從背後傳來,隻穿了四角褲的程理漲紅了臉,趕忙用浴巾擋住身體。
“你、你進來不敲門嗎!我都沒穿衣服!”
“說什麼屁話呢,”李雙抱着人生百事靠在門上,用腳趾撓小腿,“誰要看你的小雞仔身材,我隻是來驗收我的惡作劇成果。”*
“原來是你!”程理臉上又紅又藍,混在一起宛如被拍扁的葡萄。
“多有意思,你現在和阿凡達是一家人了!”
“神經啊!”程理崩潰地反駁,心想遲早有天把那本破書燒了,“阿凡達是皮膚藍!不是牙齒藍!”
“都差不多嘛,”李雙麻溜地給他拍照,擡腳剛要走,被氣急敗壞的程理摁住肩膀。
“什麼意思?幹完壞事就要跑路?”
“哦?”李雙慢慢回頭,臉上帶着興奮的壞笑,沒梳平的呆毛随着下巴的揚起一蹦一跳。
“不選擇逃跑,反而主動接近我嗎?”*
程理抄起牙刷舉在胸前,宛如中世紀的圓桌騎士。
“區區惡作劇,怎能打垮堅韌不拔的我?你等——啊!”
“桀桀!”李雙獰笑着,一把抽下裹着他的浴巾,程理原地轉了幾個圈,像個脫力的陀螺似的摔在地上,而罪魁禍首已經怪笑着跑遠了。
可惡!此仇不報非君子!
程理脆弱地抱住自己,心中開始醞釀一個無比歹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