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是來為我慶祝生日的,”羅謝爾微笑着,“去包廂吧,不然你的番茄通心粉要涼了。”
嘈雜的酒吧居然安靜了下來,探究的目光紮得李雙渾身不自在,她用刀刮般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群,艾利克斯手中确實捧着一個禮物盒,表情誠懇。
李雙甩開抓着她的手,一句話也沒說,緩緩走向台階發着光的地下室包廂,程理剛要跟上,就被她制止。
“你别動。”
她的語氣超乎尋常的肅殺,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一顆紮進吧台的鐵釘,程理隻好默默坐了回去。
應該不會打起來吧?不是說這是她熟人的場子麼?
“薇拉,”羅謝爾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也來吧。”
“我能拒絕麼?”薇拉靠在吧台吃小零食。
羅謝爾攬過他厚實的肩膀,“不可以,今天我是壽星,我最大。”
薇拉看了眼艾利克斯,和他身後神色嚣張的小跟班,無聲地笑了笑,“你可真夠壞的。”
艾利克斯與身後的人耳語了幾句後,一人走進包廂,其他人則是非常聽話地四散開。
李雙推開門,還是記憶中熟悉的環形沙發,外附蛇鱗般的包布,中央是雪白的大理石台面,天花闆蕩漾着水波紋,粉色燈帶從牆壁投射,襯得每個臉色蒼白的人都很健康。
幾人在包廂内就坐,李雙和薇拉非常默契地沒有碰桌上的食物,同時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的艾利克斯,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帶着幾分尴尬。
“艾利克斯比上次高了不少,今年是18?還是19?”
“20。”艾利克斯淡淡地回答。
“你的開場白真夠爛的。”李雙白了薇拉一眼。
“你不願意開口,隻能我來咯,”薇拉把餐盤放到腿上,舉起他的芝士漢堡,“行了大家都别藏了,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别動刀子就行。”
“我有什麼好說的呢?”李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對面的男女,“勸曾經的隊友不要摻和亡夫遺留的幫//派事宜?這種話我都說了一萬遍了,她又不聽。”
“嘿,對我嫂子放尊重點!”果然艾利克斯還是李雙記憶中那個薄皮火藥桶,輕輕踢一腳就要跳起來跟你爆了。
李雙歪着頭眨眼,“我沒有不尊重她,我隻是不尊重你。”
“沒事的,”羅謝爾摸了摸小叔子的背,作為話題中心的她卻沒什麼表情。
“艾利克斯已經長大了,我輔助他接管約翰的事業已經半年了,他很有天賦,我挑不出什麼毛病。”
李雙冷笑,心說50人不到的幫//派要是還管不好,不如去幼兒園雇個幼師回來。
“所以呢,”李雙挖了一大勺通心粉塞進嘴裡,“你不打招呼就把他喊過來是想幹嘛,總不會是來幫你切生日蛋糕的吧?”
叔嫂二人對視一眼,鄭重地将禮物盒打開,裡面是一顆嶄新的子彈。
“我這裡有比生日蛋糕更值得品嘗的東西。”
薇拉咀嚼着漢堡,“真可惜,我認為沒有什麼比它更美味。”
沒有理會薇拉的挖苦,艾利克斯在台面上操作了兩下,中央彈出一張照片,裡面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背景是聯邦政府的旗幟。
艾利克斯看他倆的表情都有點凝滞,興奮地說:“隻要我們成功刺殺這個男人,就可以得到十個億的雇傭金。”
李雙沉默了一分鐘。
“你知道他是誰麼?”
“我知道,”艾利克斯點頭,“現任副市長裡卡多·菲齊。”
“你XX知道就好,”李雙丢下飯勺,“我本來以為你隻是蠢而已,現在看來還很壞啊。”
“冷靜點,首席閣下,”艾利克斯嚣張地仰起頭,“我不是空穴來風,過段時間就是四年一屆的市長選舉,現任市長今年想扶持他那一派的新人上來,但副市長有競選的意圖,所以有意打壓……你們懂的。”*
“政客的屁話你也信?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幹出這種事,立刻就會上通緝令,然後被歌城特警打成篩子!十個億?地獄裡花去吧!”
“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許久不出聲的羅謝爾調出計劃圖,“大選當天,候選人會在政府門口發表演講——”
“我吃完了,”薇拉打斷女人的話,“忘了和你們說,我三天後退休。”
說完他就打開門走了出去,背影異常潇灑。
李雙本想跟着他出去,結果被這對神經病叔嫂一左一右圍住。
“我們會輔助你的,幹完就跑路,一分鐘都不耽擱。”
“死遠點!誰愛幹誰幹去,别找我!”
“你可是歌莉娅最出色的獵人,除了你沒人能做到。”
“滾啊!”李雙恨不得在他們臉上一人印一拳。
“我們願意給你總數的五成。”
“這XX是錢的問題麼?這是——”
“臭小子,你發什麼瘋?”
這是薇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