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隻好繳械投降。
幸好天氣冷了,店裡都是外賣單多,沒人覺察出來藏在二人袖管裡的秘密。
喬巴趴在店門口看得很無語,它是隻着實聰明的小狗,姚曳對它來說是神一般的存在,就是外表光鮮的應寄也要看它主人的臉色行事,如今它的主人被這麼個來路不明的家夥铐上枷鎖,金屬鐵鏽的味道很難聞,主人還為了這家夥數次教訓自己,怎能叫它心中暢快。
但它沒轍,目前能做的是盡量保持低調,然後等到下午應寄哥哥前來搭救它的主人。
然而,等到咖啡店關門,應寄哥哥也沒出現。
于是小狗蔫頭耷腦地被人牽回家。
到家前途徑大菜場買了點菜——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好像有病,使得他們不能在外頭吃飯,隻能買了菜自己回來煮。
不過小狗倒是頭次在自己家聞到了去應家蹭飯時聞過的香味,它的食盆不再是單一的營養狗糧,鮮少被人投放了沒加鹽香噴噴的排骨鹵肉飯,然而鹵肉飯上滿滿都是陌生人的氣味,它怕有毒,因此規規矩矩坐在食盆面前,兩隻眼睛直勾勾往上瞟,露出無辜的眼白。
口水滴了滿地,愣是不下嘴。
“哼!愛吃不吃!”方哲明沒好氣地踢了它的食盆一腳,随後走進衛生間洗手。
出來後,姚曳已經哄着小狗吃完了飯,于是方哲明再度不爽地踢了下小狗的食盆,引來喬巴沒好氣的兩聲低吼。
吃完收拾完,方哲明的九九八十一難開始了。
姚曳說要治好他的強迫症,可不是唬人的,姚從大學便開始研究這個病。
大三大四的時候,他甚至跑去診所裡專門實行過一陣子,見過形形色色的臨床真實案例。
被治愈的情況很少,要麼是憑借患者自身無比強大的意志,要麼就是家人、醫生長時間的陪伴,即便如此,也有複發的可能性,難以根治。
坦白說,方哲明的情況不算很嚴重,但由于心結形成的時間太長,加上後來這麼一激,發展的勢頭迅猛了些,倘若不及時幹預,假以時日必定會影響工作與生活。
那不是姚曳願意看到的。
他想要一個隻為他瘋狂的方哲明,而不是無法過上正常生活的方哲明。
姚曳搬了兩個小闆凳進衛生間,然後牽着方哲明面對面坐下,他這會倒覺得手铐勉強能派上點用處了:“方哥,以後每天晚上我會陪你在這兒待一會,難受你就和我說說話,實在受不了也和我說,你不要有負擔,這病也不是一兩天能好得了的。”
方哲明抿緊嘴唇點點頭,5分鐘之後沒撐住,姚曳允許他去洗手。
洗完仍是坐着。
于是姚曳開始同他聊天,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方哥,我聽段哥說你去找了方固秉,你是不是……又把他打了一頓?”
說完用拇指輕輕撫摸他左手手心裡的肉芽,姚曳後來仔細想過,即便同方二打架打得再狠,也不會正正好好在同樣位置弄出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傷口來,所以這個疤真不好說究竟是誰造成的。
“打了他也不肯說,”方哲明咂了下嘴,當時方固秉的話很難聽,他差點沒收住手把對方的另一條腿也給廢了,“我隻能開條件同他做交易,才勉強套出真心話……”方哲明說完望向白色地磚,好像有些失落。
“什麼交易?”姚曳好奇問道。
“我答應他,隻要肯告訴我真相,我就同宋清解除婚約,”方哲明故意顯出失望神色,“還有盛光的職位我也不要了……”
同宋家的婚約,姚曳是知道實情的,可是盛光的事他不了解,段二隻告訴他閃星需要注資,方哲明是方初的親兒子,退出盛光意味着方哲明将不再同方固秉争,算是主動放棄了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其實,對于盛光方哲明很不以為然,他之所以這樣說,為的是讓姚曳吃醋。
就算知道了方固秉同姚曳沒有關系,可他仍對之前的事耿耿于懷,一想到照片上姚曳曾摸過方固秉的手他就渾身難受,所以他天然覺得,提起宋清也會讓姚心裡不舒服。
他看見姚曳陷入沉思,滿以為奸計得逞,然而姚曳竟是問:“你在你爸的公司待得好好的,就為了這點小事,怎麼能說退出就退出了……”
半點沒提宋清的名字。
方哲明有點惱火,他皺着眉擡起眼睛逼視姚:“退出就退出呗,你還怕我以後養不起你?那要不我再回去找找宋清,求他們家回心轉意讓我當個上門女婿!”
被這麼一通揶揄,姚曳愣了兩秒,終于反應過來方哲明的實際心思,他在心裡暗暗竊笑,随後面上佯裝生氣把手一丢,道:“那你去吧,别來找我,我有房有店,用不着你養!”
方哲明頓時爽得炸開花,但他不敢太過招搖,于是把手搶回來,低頭抱歉般地揉了揉,然後道:“她有男朋友,還是個外國大帥哥,放心,人家吃得比你好!”
半晌,換來姚曳瞥眼道:“不稀罕,我吃得比她好!”
說得很輕,但卻擲地有聲。
兩個人沒忍住,額頭抵着額頭笑在一起,方哲明忽然打蛇随棍上地把嘴湊過去,被姚曳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方在姚的手心裡求:“曳子,你讓我親一親,我好想親親你……”
嘴裡噴出的熱氣将姚曳的手烘得暖和和的,方甚至用舌尖舔他手心裡敏感的嫩肉芽。
他被弄得一陣哆嗦,然而到底死守城門不肯輕易就範:“不行!說好了是獎勵,就不能随随便便給!”
“就一下,就親一下,我保證!”方哲明仍舊不依不饒,雙手摟過來,呼吸粗重地朝他臉上噴。
“方哲明!”姚曳急道,“你再這樣我生氣了,生氣了隻有懲罰,你想想清楚!”
兩個人差點就要在衛生間裡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