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胸口,被T恤磨到便有輕微的刺痛感。
姚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隻用被褥蓋住臉,露出一雙眼睛去瞅床頭櫃被撕開的糖紙。
心想以後再沒辦法正常吃跳跳糖了。
“起來了?”方哲明湊過來親了他一口,發現他正盯着吃剩的糖紙袋看,于是笑道,“昨天去零食店沒看到有這種糖賣,下次碰到我多買點,囤一箱在家裡。”
姚曳想回:樓下的小超市就有賣。
但他到底說不出口,隻能蒙頭裹了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得方哲明笑呵呵地下了床,洗漱做飯去了。
中午吃得簡單,方哲明欲言又止地看了姚曳兩眼,終于他放下筷子道:“我明天要回趟上海,公司有急事,”他想讓姚曳陪他回去,“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雖然已經從盛光辭職,但閃星正值關鍵階段,能摳出大半個月的時間跑來找姚曳,已經是方哲明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假如不把人帶在身邊,他害怕姚曳又會在某一刻突然消失不見了。
目前這種固執的錯覺沒辦法消除,已經發展到分開睡一天都不行的程度。
“……”姚曳不想去上海,他有小狗要照顧,咖啡店也不能總是休息,然而他更明白現階段方哲明離不開他,再想起昨天方的種種表現,思索再三,他還是點了頭,“會很久嗎?”
“不會很久!”方急忙道,“快的話一周就能處理好!”
“那好吧,一會去店裡我和小芬打個招呼,回來再把喬巴放到叔叔阿姨家,然後就和你走。”
沒承想,晚上正準備關店,應寄連續打來兩個電話:“小曳,我媽進醫院了,你快來!”
電話裡,應寄說得不清不楚,姚曳趕到醫院的時候,應媽媽正在兒子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醫院急診室的大門,看見姚着急忙慌地跑過來,她第一時間愣道:“你怎麼過來了?”随即不滿地瞥了應寄一眼。
應爸爸不會給姚曳打電話,那百分百就是應寄說的。
“阿姨,你沒事吧?”姚曳二話不說扶過應媽媽另一邊,關切地垂眼打量應媽媽右腳纏着的繃帶。
“能有什麼事?”應媽媽下午在單位,去水房打水的時候不小心讓濺出來的熱水燙到了腳,其實算不得大問題,隻是紗布包得面積大,乍一看,難免有點唬人,“你們去忙你們的,你叔叔會照顧我的,别總是圍着我轉!”說完自己就要瘸着腳往停車場走。
剛走一步,燙傷的腳面立刻被扯到,疼得應媽媽“哎喲”一聲抽氣。
姚曳跟着心疼地揪緊了眉頭:“阿姨,你别亂動!”
應寄也說:“媽你在這邊等着,我去把車開過來!”
這時,站在三人身邊一言不發的方哲明有了動作,他将外套脫下來搭在姚曳肩上,接着自顧自走到應媽媽身前蹲下來:“阿姨您上來,我送您去車上。”
應媽媽來不及推辭,膝蓋内側已經被方的手握住往前撈,人跟着重力不穩地撲到方的背上。
方哲明是個高大健壯的男性,雖然最近肌肉縮水,但背一個應媽媽完全不成問題。
姚曳順勢按住應媽媽掙紮的肩膀,然後對着氣鼓鼓的應寄說:“應寄你去開車,我們在門口等你。”
應寄沒法,隻得氣鼓鼓地小跑着去停車場。
他沒料到,方哲明為了姚曳居然殷勤到如此地步,自己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方小方,你不用……你快把阿姨放下來……”應媽媽仍在不好意思地拒絕,算上今天,她也不過見了方哲明兩次,實在不好讓人家這樣背着自己。
方卻是不放,甚至把人往上掂了下好背得更實在:“阿姨您别替我操心,不信你問曳子,我有時候背他一整天都不嫌累。”
這話不假,然而這個“背”字該換成“抱”字才準确。
應媽媽沒去糾結為什麼方哲明要背着姚曳背一整天,但她到底不再掙紮,故意嗔怪地回頭看姚,姚有點心虛,一邊搔頭一邊“嘿嘿”傻笑,另一隻手在應媽媽腿那裡偷着勾了勾方哲明的小指頭。
不一會,應寄的路虎車開到大門前,二人護着應媽媽小心上車。
到了家門口,又是方哲明背着應媽媽一股腦爬上了六樓,應爸爸做好飯在家等着,開門的時候顯然叫不帶喘的“人形電梯”給吓着了。
搞搞弄弄回到自己家,姚曳不尋常地開始沉默。
還是方哲明先說了話:“要不,你先照顧阿姨幾天,去上海的事之後再說?”
姚曳想了想,走去大房間的床頭櫃取了幾樣東西過來,一一攤到方哲明面前,說:“這是喬巴的狗證,這是老房子的房産證,這是我的銀行卡……都是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你要是不放心,我把身份證也給你……”
說完要去小房間裡掏包。
方哲明跟過去,将滿手的東西擱到桌上,然後從身後攬住他,并按停他作勢要掏包的手:“我什麼都不要……”他頓了頓,接着用嚴肅的口吻道,“剛才我加了叔叔阿姨的微信,要是你跑了,我就找他們要人。”
姚曳扭過頭看他。
“要他們把我男朋友交出來!警察來了我也這麼說!”
“……警察來了隻會把你抓起來……”
“那我就說,你占了我的身子,騙了我的感情,現在人不出現要賴賬!”方越說越離譜,開始把手伸進姚的衣服裡,“現在這裡還疼嗎?”
“……”姚曳飄飄然抖了兩下,但感到胸前被觸碰的地方仍是發脹,隻好邊忍着邊點頭,“……嗯,有點疼……”
方哲明的語氣略帶遺憾:“嗯,抹點口水好得快……”
騙人!大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