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三家聯合投建。

閃星占大頭做主導，盛光負責總承包，龍谷的林氏占小頭，主要提供造園經驗及技術支持。

不管怎麼說，如此配置已經成功了5成。

未來的日子裡，袁效需得留下做東海分公司的總裁，而段二，方哲明已經替他聯系好，去林總的龍谷學習學習運營經驗。

視察完場地，方、段二人同袁效告别，一個坐上回上海的飛機，一個坐上去N市的飛機。

飛機落地，姚曳在接機口迎接方哲明。

回到家，飯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自從小狗癱瘓後，家裡便少了爪子磨在大理石地磚上的“嗒嗒”聲。

寵物醫院給小狗配了個輪椅，喬巴不愛用，因此姚曳隻好抱着它搬來搬去，搬得手臂長了好大一坨肌肉。

再加上喬巴現在控制不住拉屎撒尿，因此姚曳每天下班回來後得先給小狗清理一番，換上幹淨的寵物尿不濕。

今天是方哲明來給小狗做清理的，做完再喂山治吃飯，然後他才坐到飯桌邊。

吃完飯，姚曳枕着他的手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沙發盡頭攤着幾本相冊。

現在，姚曳已經抛棄用筆記本做筆記的習慣，而是改成那種可以寫字的相冊簿，把合影還有自己打印的方哲明的新聞照貼進去。

方哲明撿過一本慢慢翻着看。

忽然想起什麼，又把所有相冊撿過來，一頁頁翻着看，找到目标後遞到姚曳面前，說：“小寶，你看！”

姚的面前，是兩張舊照片。

一張是姚曳小時候，一張是方哲明小時候。

可是方哲明的語氣有點激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姚曳不知道的好玩事情。

“什麼？”姚仔細看過照片，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仔細看這裡！”這次方哲明用手指向姚曳小時候那張照片。

一張8歲的姚曳拿着糖葫蘆站在景點前氣鼓鼓地瞪着鏡頭的照片，沒記錯的話，這處景點正是N市東濱湖公園正大門的某處花圃前。

順着方的指尖，可以模糊辨認出，照片遠景，同樣站着個身穿藍色運動服的小孩背影。

姚把眼睛貼得很近。

因為另一張方哲明小時候的照片，上面的小孩就穿着藍色運動服。

碰巧的是，無論是衣服上的白色花紋，亦或是周圍種着同樣花束的花圃，看上去都别無二緻。

不放心，姚曳仔細核對了照片上的日期。

真的是同一天！

照片裡的方哲明不過10歲，皺着眉，同樣不大高興，但是比氣鼓鼓的姚曳要好上許多。

“這……這也太巧了吧！”姚曳發自内心地感歎道。

方哲明也是偶然發現的，懷疑自己的判斷出錯，他甚至親自問了方初。

那時，方初和周靜還沒有離婚，夫妻倆破天荒帶着孩子開車去N市旅遊。

姚曳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拿着糖葫蘆在生氣，然而方哲明很清楚，方初和周靜不分場合的争吵，使得他的童年沒有歡笑。

可是當他發現這兩張照片的時候，卻有了全新的認識。

一家三口開車去外地旅遊。

所以他小時候，父母也曾經互相愛過彼此，也愛過他……

這個發現總在他的腦海裡徘徊着，過去看見自己小時候的單人照時，他總是怨天尤人地覺得煩，如今有了姚曳，他發現他看待事物的方式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變。

方初和周靜，在對着他按下快門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呢？

彼此仇視？或者摻雜了那麼點溫馨的想法？

是否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

就像他和姚曳這樣……

實際上，再追究已經沒有意義，周靜去世多年，他也不想追問方初。

他甯願這個發現像他所想的那樣。

“真好，”姚曳研究完照片喃喃道，“真好……”

是啊，真好……

“嚓——”

姚爸爸按下快門，然後望着氣鼓鼓的兒子再次笑出了聲：“嘴巴都能挂個油壺了，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聽見爸爸幫着别人說話，小姚差點急哭出來。

姚爸爸望着不遠處的藍運動服，和姚媽媽調侃道：“咱兒子真小心眼，要不，再給他買個氣球？”

“買什麼買！”姚媽媽剜了他一眼，“買過一個了，你自己沒保護好，能怪誰去？人家都和你道歉了，你還不依不饒的。”

數落着數落着，小姚沒撐住，張嘴“哇”地一下哭出來。

誰也勸不動。

周圍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姚媽媽氣得狠，就要去揍小姚的屁股蛋。

“别打！”這時有人走過來制止，夫妻倆擡頭看，發現是剛才把小姚的海豚氣球碰飛了的男孩的父母，其中孩子父親抱歉道，“都是我們家小明不好，要不我們再去買一個賠給他？”

孩子母親似乎不大高興，站在一旁不說話，隻把藍運動服摟在懷裡。

“不用不用，跟您家孩子沒有關系，都是他自己沒拿穩。”姚爸爸客氣回。

于是小姚哭得更委屈了，連連擡手抹眼淚。

冷不丁，他的手叫人牽住。

“别哭了，等回去我一定賠給你！”藍運動服說。

——氣球飛上天後，從兩家人的交談中，才知道大家都是從同一個地方來旅遊的。

神奇地是，小姚居然止住了哭，抽噎着點點頭：“那我要……比剛才那個還大的海豚！”說着還要用手誇張地比劃一下。

藍運動服很無語，倒也不含糊地答應下來：“行！比剛才那個還大！”

孩子的爸爸們相視一笑，一場風波就這麼草草過去。

最後大的牽着小的，樂呵呵地往東濱湖公園裡跑，然後一人吃光一半糖葫蘆。

舔得滿嘴紅豔豔……